第七章

林淮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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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苗荷荷越是往下看,眉头蹙得越紧。

    “姑姑,到底怎样?你别一直叹气,然后什么都不说啊,等得我心里好急。”

    “苗姨,您但说无妨,经历了这么多事。再坏的情况不过如此。”

    苗荷荷意味深长的看向韩菁菁“你真想知道?”

    韩菁菁缓缓的点头“我要知道。”

    “你的夫妻宫里有太阳星闲地,会嫁给年长你许多的丈夫,而且地位很高,可惜天罗地网会照。”

    “姑姑,你别吓坏菁菁了。”

    “总之你要小心,不要执着,不该是你的不要强求,该是你的自然跑不掉。”

    “姑姑,怎么会有天罗地网呢?”哪里来的天罗地网?

    韩菁菁闻言,眼眶泛红。“苗姨,我该怎么做?”

    “你现在处的位置是被动的位置,所以什么都没法做,也许过了今年会好一些。”

    “我的难关能不能捱过去?”她只想知道她的苦难何时终了,有没有机会重新站起来。

    “你会遇到贵人。”苗荷荷看了命盘后道。

    “姑姑,菁菁到底遇上了什么难关?”

    苗小绿虽然也能替人论命,但功力未及苗荷荷深厚,所以在较细微的地方仍看不出所以然。

    “这事菁菁自己心里有数,我们外人不方便置喙。”

    韩菁菁颓然地坐倒在椅子上,眼神迷蒙地望着前方。

    “你生的孩子里有地位极尊贵的。”苗荷荷补充地道。

    韩菁菁脸上尽是一些痛苦酸涩的表情,她不禁放声大哭,哭得肝肠寸断。

    苗荷荷和苗小绿知道自己在这个节骨眼上并不方便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的待在一旁任她哭着。

    闻母持续施压,非要闻冀东娶苗小绿不可。不同的是闻冀东并不像之前的抗拒,反而表现出不排斥的态度。

    原来他已在浑然未察觉的情况下,慢慢接受了这个他不愿意接受的主意。

    苗小绿并不是他期盼中的终生伴侣,她不会撒娇,没有柔情,见了他的面只会表现出泼妇骂街的一面,美丽的娇颜对着他生气的时候多,微笑的时候少。

    可她似乎与竺延泰交好,想着、想着,闻冀东两道好看的浓眉一蹙。

    他有机会反败为胜吗?他娘很少要求他做什么的,如果娶苗小绿为妻可以今他娘快乐,他何必挣扎呢?

    再说苗小绿长得还挺赏心悦目的,口才也挺伶利的,娶她日子应该不会太沉闷。

    “冀东,你到底有没有体会出为娘的苦心?”

    他回过神“体会出了。”

    闻母语重心长地说:“不要有门户之见,大家闺秀不一定好,为娘的就不是什么大家闺秀,还不是扛起了闻家上上下下的家业,直到你十八岁接手才落得清闲。”

    “孩儿知道,我也不是一定得娶大家闺秀,再说苗小绿也不是什么粗鄙庸俗之人。”

    “你能发现小绿姑娘的好,娘很欣慰,可是光心动是不够的,你要马上行动,好的对象是很抢手的。”

    这层道理闻冀东当然明白,都怪他之前太固执了,才会弄到事倍功半的田地,竺延泰的实力不容小臂,他会有一场硬仗要打。

    同日下午,闻冀东故意绕道经过花雕楼,想看苗小绿在不在里头帮忙,却巧遇竺延泰。

    “冀东,你来得正好,我正巧有事要跟你讨论。”竺延泰朝他挥了挥手。

    他一笑“这么有闲情?”

    “我有公务在身,哪有什么闲情。”竺延泰道。

    闻冀东调侃地指了指桌上的茶杯“坐在这里边喝茶边处理公务?”

    “约了宫里的人吃午膳,咱们天香镇可有比花雕楼更合适的地方?”

    “宫里的人?”他一惊。

    “没错,宫里的黄门,一会儿就会到,他正好回家省亲,我派人去请了。”

    “宴请宫里的黄门,我在这里方便吗?”他正欲起身。”

    “没什么不方便,主要是想向他探听韩菁菁的事,有你在也许话题可以自然些,看看能否套出更多内幕。”

    “韩菁菁和宫中人有关?”

    “根据我派人调查的结果,韩菁菁还有一个双生姐妹,现在是宫里的贵妃。”竺延泰轻声道。

    “什么?”

    “韩菁菁的祖籍在河南开封,这是她告诉小绿的,这点她没有隐瞒,所以我就循线去找了一些线索。”

    就在这时,宫里的黄门走进花雕楼,一眼就看见他们,客客气气地问:“请问哪位是县府大人?”

    “我是。”竺延泰站起身。

    大家坐定后,谷璐璐旋即差人上菜。

    “县大人也回天香镇省亲?”黄门喝了一口酒,随口问道。

    “不,县府衙门就设在天香镇。”

    “真是好福气,不用三年一次回家省亲。”黄门羡慕地道。

    “老大哥在宫里可是大红人,不像咱们地方芝麻官,只能混口饭吃罢了。”竺延泰谦虚地道。

    “俺哪是什么红人,你们见笑了。”黄门眉开眼笑的。

    是人都喜欢听好听的话,是人都希望被赞美,这位黄门自然也不例外。

    “老大哥在宫里是伺候皇上的吧?一定可以天天听取皇上的教诲。”竺延泰顺势问道。

    “俺不是伺候皇上的,俺是伺候韩贵妃的。”

    闻冀东和竺延泰互使了个眼色,真相应该有机会大白了。

    风呼呼地吹着。

    看着青春正盛的苗小绿,闻冀东内心百感交集,他想认真追求她,她却不要他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非要挡在我的面前?”

    他连忙说道“有件关于韩菁菁的事想告诉你。”

    她回铺里拿了大衣穿上,往城隍庙走去。

    他跟了过去“韩菁菁是受争议的人物,你不要管太多她的事。”

    “天啊!你可不可以不要干涉我的事?”她的心情沮丧透了,为了菁菁,她的脑袋已经快想破了,却想不出什么好法子帮助可怜的落难贵妃。

    “你已经知道了?”

    她不语。

    “韩菁菁是正牌贵妃,生下的孩子不是畸胎,而是被坏心眼的双生姐妹差人抱走。”他一古脑儿地说完。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这事的。”她有一种心有余而力不足之感。

    “延泰已经在处理了。”

    她看他一眼,尽量藏住心中的烦忧,姑姑一早告诉她,若要嫁给胡刚,不如离开天香镇,到一个没有人找得到她的深山隐居。

    “我知道延泰哥会有办法,你就是特地来跟我说这件事的?”她仰首看他。

    “你说呢?”他不明说。

    “不知道。”她不想猜。

    他看着她,表情很复杂。“我娘催着要我娶你。”

    她一笑“这已经是老生常谈了。”苗小绿顿了一下说:“不要再跟着我,我有事要到定远镖局处理。”

    “是你姑姑的事?”他直觉地道。

    她没有否认,她是打算找胡刚谈,虽然他和姑姑之间已是千疮百孔,可她还是愿意试着去解那剪不断、理还乱的纠葛。

    “所以你别缠着我。”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最近,他觉得自己居然渴望天天见到她,和初识时的抗拒和厌恶相比,现在的行为简直是莫名其妙。

    花雕楼凑热闹。

    “怎么会这样?”苗小绿咬了咬下唇。

    “苗姨失踪,闻老夫人离奇死亡,昨天到今天早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竺筵泰闷闷地叹道。

    “阿毓,今妹是否可以提供任何线索,她昨天白天和闻老夫人在一块儿赏银杏是不?”竺延泰想到什么似的又问。

    “妙仙和闻老夫人一向没什么话聊,多半是妙仙自己主动去亲近闻老夫人的,她们昨天一块儿赏银杏,什么话也没说,一坐就是大半天。”他特地问过妙仙了。

    “这样啊”竺延泰喃语。

    “冀东问了家里的家丁,昨天傍晚确实曾看见苗姨到闻天府,至于她进闻天府和闻老夫人是不是谈过什么,就没人知道了。”卓毓道。

    “令妹不是在一旁陪伴?”

    “妙仙中途离开上茅房,就这么巧,苗姨正好找闻老夫人不知聊了什么?”

    “老夫人身上没有外伤,目前正进一步了解是否有毒物反应。”竺延泰说。

    “有人下毒?”苗小绿惶恐地道。

    不可能是姑姑!但愿不是姑姑,她祈求上天保佑。

    “目前真相还不明。”

    卓毓开口道:“延泰,这事非同小可,如果不能在三天内破案,天香镇可能会弄得人心惶惶。”

    “这还用得着你说!”谷璐璐嗤哼了一声。

    “我又没和你说话。”他白了她一眼。

    比璐璐我行我素地道:“我也没有和你说话,我是说给地上的蚂蚁听的。”

    “你说我是蚂蚁,你在人身攻击是吗?”他不悦地大娘。

    看两人就要杠上,众人立即回避。

    回到铺里的苗小绿,一脸的愁云惨雾。

    “依然没有消息吗?”韩菁菁问。

    “没错,姑姑昨天是去过闻天府,可不知道姑

    “为什么?”

    他皱着眉“因为我想娶你”他的话还没说完,她即把他的话打断。“因为你娘逼你娶我,你才想娶我?”

    “也不是”

    她再次打断他的话“你根本是轻视我的啊,绝对不可能这么快转性,如果你想玩弄我的感情,那么我可以现在告诉你,你的计谋完全失败了。”

    “我承认一开始我的态度很糟糕,但不是看不起你,这是两回事,你不要这么敏感。”他试图讨好的笑着。

    “你这个人心思反复无常,好可怕啊!”她无情的冷笑。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得不到的反而显得可贵,苗小绿深刻感受到人这部分的劣根性,所以无论如何也不愿相信闻冀东的改变是因为喜欢她。

    “我一点也不可怕,如果你肯花点心思了解我,你会发现我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坏。”他的俊脸上有着明显的着急。

    “卓毓是不是你的好朋友?”她突然说道。

    他不明所以地点点头。

    “既然卓毓是你的好朋友,你就没什么好掩饰的了,物以类聚这句话有没有听过?”

    “听过,这和阿毓有什么关系?”

    “卓毓是个负心汉,你以为你会好到哪里去?”

    她冷冷地嗤笑一声。

    “阿毓辜负谷姑娘是他们之间的问题,不该牵扯到我头上来。”

    “谁教你们是好朋友。”她补上一句。

    “你你因为阿毓负心的行为否定我?”这未免太不公平了吧?

    “卓毓这么爱写休书,也许还是拜你之赐呢,我怎么知道不是因为你挑拨,所以卓毓才休了璐璐。”她故意加罪在他身上。

    他一愣“你真是胡说八道。”

    她不高兴的转往前去城隍庙的小径,不走街道。“既然觉得我胡说八道,就离我远一点,越远越好,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他拦着她,握住她的手,着急地道:“不要这样,我一时心急说错了话。”

    她横了他一眼“我跟你又不熟,你这样拉拉扯扯的能看吗?”

    “不要拒人于千里之外,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他急切的想说服她。

    她惊讶地道:“重新什么?我们从来就不是一对、你是不是病了?不然怎么讲起话来颠三倒四的?”

    “如果阿毓和谷姑娘重修旧好,你会不会对我印象好一些?”他突发奇想地道。

    她直率地回道:“不可能啦,璐璐恨死卓毓了。”

    “我来想办法。”他承诺。

    “璐璐并不想和卓毓复合。”她自以为是地道。

    他不同意“你不是谷姑娘,怎么知道她不愿意和阿毓复合,也许她是嘴硬呢!”

    “不可能啦!”她又说了一次。

    “若是我真的办到了呢?”

    苗小绿偏着头沉吟半晌“你办不到。”她太了解璐璐了,璐璐连卓毓的面都不屑一顾了,何况要他们复合!

    “我有把握.你只要告诉我假如他们和好如初,你是不是愿意给我机会追求你?”

    “哎呀,我说了他们不可能和好的啦,至少这一生是不可能的了。”她摆脱他的钳制。

    “这包在我身上,你只要回答我方才问你的问题就行了,其他的你不用担心。”

    她想也没想冲动地道:“可以啊,如果璐璐真的肯回到卓毓身边,我就接受你的友情。”

    “这可是你说的。”

    她觉得这没什么,反正璐璐不可能和卓毓再有牵扯,闻冀东分明是做白日梦。

    花雕楼

    “璐璐,你和卓毓可不可能复合?”苗小绿随口问道,虽然明知答案是否定的,但问清楚还是比较安心。

    “我和卓毓复合?”谷璐璐轻吼。她点点头。

    比璐璐旋即摇头如博浪鼓“是谁造的谣?”

    “没人造谣,我不过是随便问问罢了。”

    “吓了我一跳,我想你怎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苗小绿暗喜“瞧你的模样,你是真的不会和卓毓复合的了。”

    “我讨厌死他了,恨死他了,怎么可能和他复合嘛!”谷璐璐一想到卓毓就有气。

    “真的?”苗小绿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比璐璐一头露水“你怎么会以为我会和卓毓复合?”

    当初,她带着休书回到花雕楼,过了一段被人指捃点点的日子,到现在还余怒未消,小绿怎么突然问起两人复台的可能?

    “我以为你对卓毓余情未了。”

    “我对卓毓是余怒未消,不是余情未了。”谷璐璐说。

    “你们当初为什么分开?”

    比璐璐一触及此问题,火气明显的表现在脸上。“因为他怀疑我红杏出墙。”

    “什么?卓毓的眼睛是不是瞎了?你这个人最专情了,怎么会怀疑你红杏出墙?”

    “弄到最后休书也写了还怪到我头上来,说我故意让他误会我偷汉子,设计他写下休书,以达摆脱他的目的。”

    “卓毓太可笑了,你为什么不早说?我可以替你修理他,我就觉得奇怪,你们成亲时也是心甘情愿的啊,怎么会说分开就分开?见你不想多谈我就没多问,原来是这么着,所以卓毓是活该啰!”

    “他本来就活该。”说了一堆话,谷璐璐替自己和苗小绿各倒了一杯水。

    “所以你更不能原谅他。”

    “我是没打算要原谅他啊,而且他也没有求和的迹象,除了那天闻公子到花雕楼来,对我说了一些奇怪的话之外。”

    “如果卓毓求和呢?”她不能不防闻冀东对卓毓施压。

    “他不会求和的啦,要他求和不如叫他吃馊水吃三年,他就像我恨他一样恨我。”

    他们在分开前不知吵了多少回架,每一次都闹得天翻地覆,几乎要上演全武行。

    苗小绿大喜“真的?”

    “当然是真的。”

    “要卓毓求和不如叫他吃三年馊水?”这么夸张?

    “呃!他这个人很没水准,又很要面子,你不知道他有多现实,写了休书之后,连夜把我赶出家门,害我坐在花雕楼门口一整晚。”

    “卓毓到底怀疑你和谁有奸情?”她想不到会是何许人。

    比璐璐摆了摆手“别提了,一提我就有气。”

    “到底是谁嘛,说啦,我很好奇耶,卓毓不是对自己很有自信吗?他会怀疑谁?”

    比璐璐犹豫了一下,不情愿的道:“胡叔叔。”

    “谁?”她以为她耳背。

    “就是对苗姨一往情深的胡叔叔啦!”谷璐璐没好气地道。

    苗小绿闻言噗哧一笑“你说卓毓怀疑你和胡叔叔?”

    “就是!我跟胡叔叔怎么可能?死卓毓也不打听一下胡叔叔爱的人是谁,休书写了三天才大骂我故意陷害他写下休书!”他真是没有天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