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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冷天潍点头,华容儿得意地对黄邦歆道:“你看,别怪我没事先提醒你,下次你再来这儿闹事,小心我未婚夫不悦,错手杀了你可就不好了。”
今天他的脸色更加难看。
拿他来威胁别人?他可不可以另觅贤人代他担此重责大任,他怕他干没多久,她所有的的仇家便会找上他,杀他抵命。
“哼!”黄邦歆眯起眼。当他看不出那名男子不甘愿的表情吗?“我看他未必是,别随便找个人来唬我,就能把我骗倒。”
“真奇怪,明明是,你硬说不是,我也没办法,反正我们的关系不会因为你质疑就不存在了。”她脸上笑着,但暗地里一直扯着冷天潍的手。
死天潍,表现得高兴点好不好,别一副了无生趣的模样,连猪都会看穿他们是假的。
“要我信也行,拿出证据。”她分明是想利用这懂得武功的男子逼他放弃她,当他不知道吗?
“拿出来,你也不见得会信吧?”证据,她哪有证据?
“哼!不拿也行,教他亲你一下,我就信。”黄邦歆见他脸黑了一大半,便知自己下对了药。
“他”她顿时气弱,这比拿出证据给他看还难。
“心虚了?”黄邦歆得意了起来,他终于扳倒她一次了。
“不。”她脸上迅速堆起微笑“他很怕羞,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吻姑娘。”他连姑娘家碰他的手就已经脸红不止,教他亲她,岂不是让他狂流鼻血,因失血过多而亡?
“是吗?”见她身旁男子一副想摆脱她的神情,黄邦歆又开口:“那么换成你亲他好了,不过嘴对嘴。”
嘴对嘴!冷天潍往旁边挪了几寸,生怕她真的照做。
“哼!你说我就得做吗?”要她一个姑娘家当着大家的面亲男人?笑话。
“被我戳破你的鬼话了?华容儿,乖乖同我回府,跟我爹解释不卖我人参的原因吧!”顺便解决他的饥渴。
“我哪有鬼话让你戳破,不就是个吻而已?”
说完,她迅速踩住身旁想开溜的那人的大脚。
“天潍。”想跑?戏都还没演完呢!
她猛然抓住他的手,踮起脚尖,拉下他的头,唇对准他的嘴凑了上去,在众人的惊叹声中与他亲吻。
冷天潍愣住了,唇上那柔软的触感夺走他的心神,不可思议的感觉在他胸中翻腾,久久不退。
她放开失神的冷天潍,强自镇定地对黄邦歆道:“好了,亲过了,要我去你府上,先问过我未婚夫再说。”
“哼!”自知手下的能耐不敌眼前的男子,黄邦歆只好悻悻然的一甩衣袖,转身离开。
见麻烦已离去,华容儿终于松口气。
她转过头,看到冷天潍仍一脸呆滞,有些好笑地道:“喂,该醒神了。”
才亲一下就吓成这样,真没用。
冷天潍涨红了脸,伸出手指着她“你、你竟然对我做这等亲密的事”
“做都做了,还计较什么,大不了让你亲回来。”她闭上眼,噘高红唇等着。
冷天潍手足无措地看着她,全身直冒汗。
过了半晌,华容儿张开眼,狡诈的看他,无赖地道:“是你不要的,可别说我占你便宜喔!”
冷天潍不自在的转开头,不发一语。
见他无话可说,华容儿一笑,走向药铺门口安慰起吴叔。
“吴叔,那家伙已经走了,别再伤心了。”
“小姐,我对不起老爷和你,好好的一间铺子,现今变成这样,这是华家祖传的铺子啊”吴叔泪流满面。
华容儿劝道:“吴叔,我方才不是说了吗?人没事就好,铺子整理整理就恢复原状了,不是吗?”
“可是我差点害小姐被那衣冠禽兽带走”这也是他最不能原谅自己的地方。
谁都知道黄邦歆那畜生专爱糟蹋良家妇女,小姐若被带走,下场是他不敢想象的。
“只是差点,他又没有成功,而且他也不见得能占我便宜啊。吴叔,你再继续自责,我可要生气了。”
“是。”
“那我们赶快动手整理吧。”然后她开口叫着不远处那个不知在想什么的男人“天潍,快来帮忙!”
“喔。”冷天潍只好低着头往药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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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潍。”华容儿叫着前方的男子,只见他肩头一缩,像只耗子似的往前直窜,逃之夭夭。
还跑!
这几天都跑给她追,藏给她找。
她最近才发现其实自个儿的家挺大的,连找个人都这么困难。
“别跑!”气死她也,她今天一定要逮到他,否则就跟他姓。
冷天潍不理会身后人的频频叫喊威胁,匆匆的在回廊上奔跑。
然而在转个弯后,他赫然发现自己竟然转进死路里,他慌张的转过身,看到气喘吁吁的华容儿正目露凶光,一步一步朝他接近。
未等他有进一步的动作,华容儿便先开口:“你敢施展轻功跑掉,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他的脑子飞快地转着,忙不迭地道:“嗨!容儿,真是巧遇啊!”“呵呵!对呀,这真是太巧了。”巧到她跑遍整个华宅,弄得满身大汗后才“遇上”他。
见她越走越近,他露出体贴的微笑,道:“既然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那我们先在此别过吧。”
“不,再累,见到你后一点也不累了,天潍。”还想溜?
他慢慢退了几步,背部便抵上围墙,他扬起十分无邪的笑容回应“呵呵!容儿,你真是会说笑。”
她停在他前方一步远之处,拿起手巾为他擦拭额头上的冷汗。
“多谢你捧场,我还不知道自己说的笑话会让你笑到满头大汗。”
“嗯!容儿,你真是太贴心了,有谁娶到你,真是三生有幸。”他绷紧身子,不敢躲避她明为擦拭,暗地里却是捏他的那只玉手。
“是喔!那对于如此贴心的我,你还老是躲着,是什么意思呢?”别以为称赞她,她便会忘掉这件事。
他满脸无辜。“我没躲啊!”“那我刚刚叫你,你怎么不回应?”哼,想装胡涂?
“唉!最近我眼睛抽筋,嘴里生疮,又有点失聪,可能因此没听清楚你的叫喊吧。”
“是喔,有病不医不太好吧?跟我说一声,我会立刻替你这可怜的病患治病的。”有病是吗?让她医,即刻药到人死。
“不,不用了,怎么好老是麻烦你呢?”
“不麻烦,谁教我们住在一起,你又是我的宝贝病人呢?”她勾起迷人的微笑,从腰带中抽出一根银针。
又抽出针来?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她和那根东西。
“容儿,我想,医病也不急在这时嘛!”
“你不急,我可急了,医者父母心,身为病人的你是不会懂的。”
“我懂,但我怕这么仓卒会累着你的。”
“不,我说过,为了你,我一点也不累。”
“容儿,听到你这么说,我实在太感动了,我不忍让你这么受委屈。”
“我无所谓,天潍。”
再演啊!她就不信逼不出他的真话来。
“唉!容儿,我过去真是错看你了,没想到你是这么好心肠的大夫。”
“既然你都如此赞扬我了,那我不医还真不行。”
冷天潍一见银针朝他脸扎来,立时往左侧闪躲。
华容儿扑了个空,银针深深的插入石墙里。
他咋舌看着她。天,她真要他的命不成?
“哎呀,你可别躲,万一扎到眼珠子可就不得了了。”她好整以暇地微笑,暗暗施力拔出银针,在他面前抹去上头的白灰。
明明对着他的眼睛扎还这么说。“容儿,我忽然好了很多,不必你费力医治我了。”
“这说不定是回光反照,还是好好医病才是正途,不是吗?天潍。”
见她再次举起手,冷天潍马上漾着讨好的微笑。“是,但病好了就不用再医了,不是吗?容儿。”
“是没错,但你的大夫可没说你痊愈了,天潍。”
“可是大夫也没把过脉、看过病,怎知我的病没好呢?”
“因为你的大夫懂得看病人的气色呀!天潍。”
针又再次朝他扎去,他赶紧扣住她的右手腕,针就在他脸部前约莫一寸的地方摇晃着。
“病人可真顽皮,捉住大夫的手怎么行呢?”华容儿将身躯挨近冷天潍,轻笑道。
感受到她如兰的气息吹吐在脸上,他脸上浮现淡淡的红晕,语气不稳地道:“那、那是因为大夫不顾病人的意愿,病人才会制止她。”
“那病人的脸为什么会越来越红呢?”她眼瞳中闪烁着笑意,直盯着他无措的眼。
他把脸偏向一旁,放下她的手。“因为天气热,自然会脸红。”
最近他不知怎么回事,心里头老是怪怪的,而让他有这种怪异感觉的人便是华容儿。
不知为什么,一见着她,内心便涌起莫名的骚动,让他不安又恐惧,想见她和不想见她的念头不停反复,令他不知所措。
他是哪里出错了?会不会是因为天气太热了,才害得他出现种种异常的情绪?
“是吗?”华容儿收起银针,抚着被他抓得有些疼的手腕,悄悄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是啊。”冷天潍则悄悄地往墙角移动,躲避她无形的束缚。
这时一道询问声传来“小姐,冷公子,你们在那儿做啥?”
小梅听到庭院的角落传出对话声,不由得前来采看,见着两人身体似乎快要贴在一起,她不禁好奇的问。
哎呀,真可惜。华容儿敛去眼里的捉弄,回头对她道:“我在跟天潍讨论针灸对失聪是否有疗效。”
跟冷公子讨论?他失聪了吗?小梅一脸不解。“喔,那讨论的结果呢?”
她盯住他欲躲避的眼神,意味深长地笑着“看样子好像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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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府府邸
“大人,这是我搜罗到的人参。”知府大人恭敬地双手奉上药材。
坐在知府大人面前的是个身材瘦削,面白无须,身穿夜行衣,拇指上套着上等玉扳指的男人,他面无表情,不吭一声,冷淡的睨着他。
知府大人见他久不回话,脸孔瞬间扭曲,冷汗直冒,双脚一软,咚一声跪地求饶。
“大人,我知道数量不够,但现今全苏州再也找不到任何一株人参了,大人开恩啊!跟主子回报说我真的尽力了,大人”
忽然砰的一声,门被人打开,打断了知府大人的话。
只见黄邦歆大刺刺的走进书房,大声地道:“爹,你终于回来了,前几日华容儿那个臭婊子竟然找人对付我,爹”
他正想叫爹找人宰了那个破坏他好事的畜生,但在看到爹竟然跪在地上,红着眼眶望着他,后头的话不自觉的吞进肚里。
黄邦歆瞠大双眼,惊讶地道:“爹,怎么了?”接着他赶紧冲到父亲身旁欲搀起他。
知府大人推开他的手,摇摇头,随后转向那男子,颤抖着道:“小、小儿不懂事,请别责怪他,我会好好办事的。”
他知道眼前的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绝对不能得罪。
“爹,他是谁?”黄邦歆看着对方阴沉的眼神,背上不由得冒出涔涔冷汗。
“闭嘴,跪下。”知府大人拉他下跪后,又朝眼前的男人叩头,害怕地道:“小儿也为此事帮了很多忙,他不会泄漏出去的。”
“您老的意思我懂了。”
他阴阳怪气的语调和邪气的微笑令人寒毛直竖,不寒而栗。
“这次我来的目的,不是惩罚你,只是替主子传达命令,人参已足够了,现在主子要的是一样东西,这样东西据说只有世代行医之家才有,我要你暗中查访,不准大肆宣扬,你懂了吗?”
“懂懂懂,我懂了。”知府大人频频点头。
“懂了就好。”男人优雅地站起身,往前走了几步,拧着黄邦歆的下巴,笑道:“你这孩儿生得可真好啊!黄大人。”
黄邦歆原本想要挣脱,但眼角余光瞧见父亲对他轻轻摇头,示意他别轻举妄动,他只好忍住。
“哪里、哪里。”知府大人额上流下冷汗。
他只有这唯一的儿子,是他的心肝,纵然他过于溺爱他,让他惹了不少祸,但他还是不愿见儿子出事。
男人一手抚着黄邦歆的脸,眼神又妒又恨“小心办事,不然你家公子就要陪着我过宫里的生活了。”
知府大人边叩头边答道:“是是是!”“小鲍子,乖乖帮你爹办事喔。”男人露出诡谲的微笑,轻轻摸着黄邦歆的头。
“是”黄邦歆被他阴沉的眼神吓得腿软,坐倒在地上。
接着男人伸手勾着知府大人的前襟,把他拉到面前,附耳轻声道:“我要你办的事懂了吗?”
“懂,但这东西主子要来做什么?”知府大人一脱口,赫然发现自己犯了大忌,属不绝不能询问上头的用意。
男人冷哼一声,转而掐住黄邦歆的颈子,欣赏他痛苦挣扎的模样,侧过头对知府大人微笑道:“你是什么东西,主子要做什么,是你能问的吗?”
“我错了、我错了,快放了我儿子,大人,求你快放手,他快没气了!”
知府大人拼命磕头,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伴随着祈求声响起。
“我暂时饶过他,下次再对主子大逆不道,别怪我无情。”
“是!谢大人!”
他松开手后,黄邦歆整个人便软软的倒在地上。
男人没再看他们一眼便扬长而去。
知府大人额头上血迹斑斑,但他完全不再意疼痛,爬向昏迷的儿子,伸手探他的鼻息后,顿时松口气。
还活着,他的儿子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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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月的二十,华容儿再度带着小梅和冷天潍前去药铺为人义诊。
中午,司徒律前来接手。
他看了看眼前的情况,接着挨近冷天潍的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天潍,你今日对容儿的态度似乎有点不同喔。”
冷天潍被这话一吓,抬眼望着他,狼狈地道:“哪有不一样,我今日根本还没跟她说过话。”
只不过是他突然体认到她确实是个大姑娘。
说也奇怪,他怎幺会突然这样想,她本来就是个姑娘家,但他之前好象一直没有彻底感受到这个事实似的。
“有些事不是用说的就能懂,也不见得你没说话就能不表现出来。”
呵呵!这小子挺单纯有趣的,他顿时觉得自己能体会容儿的心情。
霎时,冷天潍强烈感觉到司徒律不似外表那样温和,不由得挪了挪身子远离他一些“我听不懂你说什幺。”
嗯,警觉性高。司徒律暗暗点头,脸上依然带着微笑“不懂就算了,看来你自己也弄不清楚吧。”
看见他的微笑,冷天潍不由得寒毛直竖。“我弄不懂是我自己的事,我以后知道就行了。”
啧!看来他的直觉比他的钝脑袋瓜子强多了。
“深深期盼你能早日开窍。”
“司徒大哥,你又说了些什幺?”华容儿拉住冷天潍的衣袖,将他扯到身后。
真是的,不防着他还不行。
司徒律绽出温和的笑容,应道:“只是聊聊而已,用不着每次都问我跟他说了什幺吧,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他。”
见华容儿看向他,冷天潍连忙说道:“真的没说什幺,聊聊天罢了。”面对她,他说不出刚刚的对话。
“看吧!我真的没说什幺。”司徒律耸了耸肩。
华容儿挑眉,质疑的望着眼前看似温文沉稳的司徒律,沉声道:“别随便接近他。”
“独占欲真强,他可是个人,不是东西。”
“我知道,但你对他而言太危险了。”
“跟着你就不危险?”跟着他或跟着她似乎没什么差别吧!
“至少我是他的大夫。”
“搞不好他想换大夫?”
“你想太多了。”
“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华容儿把他拉到他们面前,问到:“天潍,说,你要谁做你的大夫?”
冷天潍看着两人,内心哀号着,都不要行不行?
他有些无奈地伸手指着华容儿“她。”直觉告诉他,选容儿比较好。
华容儿得意的看向司徒律“哼!他跟我,你别想了。”
司徒律的眸子闪了闪,叹到“真是可惜了。”好个试药人才就这么飞了。
“我们走吧!天潍。”不再理会司徒律,华容儿拉住冷天潍的手,将他带离药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