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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祥和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就在宇文超整兵厉马、修建防御的时候,回纥王已下令东进,剑指龟兹。
“大王,我的金雕报告说,狗头金就在龟兹国内,如此以来,只要全力进攻拿下龟兹,大王鸿图霸业必将成功。”
“哦?等我功成名就之时,必将奉法师为开国护法。哈哈哈……”行军间,大萨满与回纥王穆尔可并驾齐驱,一路向着龟兹的方向,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回纥军队。部队远远看去散发着一股幽幽的阴气,连天都阴沉了起来,所过之处寸草不生,蝼蚁丧命。
“报,大将军,回纥部队已进入我军侦查范围,离龟兹国已近百里。”探哨飞马来报。
“来的这么快?看来回纥王称汗心切。来啊,众将听令!”宇文超手持兵符,坐于中军帐内,依照之前与老法师的商议,一一安排下去。
“陈云,你率本部弓弩手守西门,配给你的兵不多,切记只可守、不可攻!只要拖住即刻。赵升,你率骑兵5000步兵3000守南门。骑兵做机动支援力量,步兵在城楼用火器退兵。老法师,你率龟兹城内兵马守北门,你兵马战斗力较弱,但熟悉地形。北门城防坚固,可分兵城门两侧守之,且不可出击。其余部将随我一起在东门摆好阵势迎敌。”宇文超手举宝剑直冲向天,用力劈了下来。
一边是宇文超的大唐军队整装待命,一边是回纥王的部队雄赳赳气昂昂的整齐用兵,大战一触即发。
眼看大敌当前,全城皆兵的龟兹国,男的拿起了打猎用得武器守城,女的挎着布兜、篮子牵着牛给部队送吃的和水。
“祖丽菲,你随法师、我妹妹和华图盛一起在中军帐内待着,我要随父亲出战迎敌了。”宇文长隆说着,穿好了自己的白银战甲,从兵器架上取来了方天画戟,腰间揣着银妆刀,骑着惊雷马,奔赴城门外。
城门外,宇文超已经整合部队,只待回纥大军一到,便可布阵迎敌。
果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远处的沙丘开始弥漫起沙土,回纥大军已然杀到。战鼓声、号角声越来越近,领头的兵马中,打着西域可汗的大旗。
“太不把我们天朝大唐放在眼里了,待我一箭过去,挫挫他们的额锐气!”宇文长隆说罢,张弓搭箭。只听咻的一声,远处的大旗应声而倒,回纥大军的前部乱作一团,不敢冒进。这边,大唐的军队看到大旗倒下,气势如虹,军队内发出吼声响彻云霄。
“擂鼓!”宇文超身边的副将挥旗下令。
“咚、咚、咚……”随着鼓手擂鼓,宇文超的先头部队在龟兹城外布起了兵阵。只见骑兵从两侧冲出,手持长枪,快速整合,形成了等边的三角团队,中间,步兵手持盾牌马刀,扎实推进,三个兵团形成掎角之势,进可两翼杀出,退可步兵抵抗。
“大法师,此阵如何破解?”穆尔可在沙丘之上,从头到脚,气的要死,自己虽有近10万大军,却不知此刻如何破解唐军阵势。
“大王息怒,待我先去查看在做应对。”说着,萨满骑着马来到军前,命鼓手停下,挥手示意。
“请大唐将军阵前讲话。”萨满在军前高声叫到,挥马走到两军对垒的正中间。
“父亲,恐有诈,待我前去。”宇文长隆说着,迎了上去。
“小将军,看你气宇轩昂、精神抖擞,还请小将军报个名号?”萨满法师立于马上,盯着这个小将。
“吾乃大唐天朝开国大将宇文超之子宇文长隆!”宇文长隆立身大喝。
“哦?若不是你身后着金盔金甲的将军便是当今第二大将宇文超?”萨满颇有心计的问着。
“汝是何人,也配说我父亲的名讳。什么第一第二,我宇文家族便是第一!”宇文长隆将方天画戟立于地上,压根没把这个法师放在眼里。
“呵呵,第一难道不是长孙无忌么?若是如此,待我军破了你这个阵,活捉你父子二人,大唐还有谁敢阻挡我回纥大军。哈哈哈……”萨满说罢,大笑两声,转身回到军中,气的宇文长隆挑起方天画戟,直冲敌方阵营。
看着宇文长隆单枪匹马杀了过来,穆尔可向身旁使了个眼色,回纥军中冲出一将,迎战宇文长隆。
此人身材如熊,两臂厚实有力,使一长节狼牙棒,直冲向宇文长隆。
“汝等何人,我不杀无名之辈!”宇文长隆用方天画戟迎接此招,策马转身问道。
“我乃回纥可汗帐下先锋图卢姆,小子,快来受死!”此人应声答道,举起狼牙棒又冲向宇文长隆。
长隆左手握紧方天画戟,右手拉紧缰绳,惊雷心领神会,腾空跃起半丈多高,跳过图卢姆的头顶,长隆左手来了一记回马枪,转身间,方天画戟在空中划过,手起刀落,斩图卢姆于马下。
长隆身后大军看旗开得胜,齐声高喊宇文长隆威武、大唐威武。
穆尔可见输了一阵,心有不悦。又命手下左前将军穆雷出阵应战。穆雷乃回纥部队第一神射手,他弯弓搭箭连射3枪,宇文长隆却毫发无损。只见宇文长隆用力一夹惊雷的肚子,惊雷疾驰向前,转眼与穆雷并驾齐驱,宇文长隆从腰间拔出银妆刀一个侧劈,穆雷反应不及,被砍下马。
连胜两阵的唐军气势如虹,却不曾想却传来了鸣金收兵的声音。宇文长隆转身一看,敲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父亲宇文超。
穆尔可见大唐军队鸣金,自己又折损了2员前锋,下令部队后撤20里,驻扎于龟兹国城门正前方。
“父亲,为何鸣金?”宇文长隆策马回城,原本杀得兴起的他,当着将士的面,质问宇文超。
“我儿切勿中计,此乃敌人骄兵之计!我们部队人数不敌对方,若贸然乘胜追击,恐被敌人分而划之,到那时,阵型散乱,我军危矣。”宇文超说着,部署所有部队城门警戒,提防敌人夜里进犯。
“父亲所言甚是,孩儿知错了。”宇文长隆恍然大悟道。
“大将军所言甚是,此次,长隆将军随斩杀敌人两员大将,却没有影响对方一兵一卒。对方看到我们的阵法,一时间不知如何攻破才会使用骄兵之计,我们还需多加谨慎。”萨尔曼说着。
“对方势众,必然夜里会偷袭城墙。陈云,你即刻派兵,增派弓箭手,城墙增加火器!”宇文超的语气,认定了夜晚回纥部队会攻打龟兹国。
宇文超坐中军帐内,了然于胸。他知道对方不懂阵法,必然星夜偷袭以兵马优势胜之,于是他安排陈云在城楼之上摆满燃油桶,增派弓箭手,增加火器。等回纥军队攻打城楼时,将油桶顺势扔下,再由弓箭手射出点燃的弓箭,来一个火烧回纥兵。
果不其然,夜里,陈云的哨兵发现,回纥不会分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一起用兵。
最早迎敌的东门前,唐军用投石车将油桶抛向前方,片刻间,龟兹城的隔壁沙地顷刻间变成了燃油的海洋,沙子伴随着燃油附在前进的回纥兵身上,他们索然无知,继续前进。却不想进了弓弩手的射击范围内,原本黑暗一片的城楼突然灯火通明,天空中点燃的箭头万箭齐发,如下雨般齐刷刷的落在黑压压的回纥兵中,黑暗的夜晚被彻底点燃,惨叫声不绝于耳。黑色的戈壁变成了火的海洋,映红了天际。
穆尔可原本打算夜袭龟兹,却被火攻而败却不着急。他望着萨满法师,法师却闲庭自若的举起手里的法杖,手捧一本经书,向西叩拜后,用火点着一道符咒。顷刻间,天空中乌云密闭,闪电交加,下起了倾盆大雨。
宇文超看着天空下起如此大雨,莫名的心头一紧,感叹时运不济,却不想被萨尔曼看在眼里,摇头嗟叹:“没想到我师兄这些年,法力又高深了。”
“回纥法师竟能呼风唤雨?这可如何是好?”宇文超在帐内坐立不安。
大雨扑灭了宇文超的大火,也扑灭了大唐军队的热情和战力。没有了火的帮助,穆尔可下令全军攻城。回纥大军乘机反攻,投石器、冲车一并使用,直取东门,而其他城门也都相应告急。
“父亲,请下令,让我带一队轻骑杀出去!”宇文长隆见战事转折,自告奋勇。
“我儿勿急,你且带300精锐骠骑,从西门杀出,再从正门敌人后方杀入,再杀出南门,回到北门。陈云、赵升,你们也各带300铁骑与长隆反方向击杀!”宇文超安排妥当,自己却登上城楼正中,指挥军马夜战。
夜里,大雨倾盆,丝毫没有减弱的意思。宇文长隆带着铁骑几进几出,与陈云、赵升来回撕扯着回纥大军,几近中途截断,却又被后来的部队填补,回纥部队人数的优势在此时得以体现。
经过了大火、大雨和一晚上的激战,凌晨时分,两方都已是人困马乏,毫无战力可言,各自鸣金收兵。龟兹城算暂时保住。就在双方回阵途中,一个冷箭呼啸而来,正中陈云的脑袋。宇文长隆看着跟自己并肩作战的将军身亡,渐渐意识到了战争的残酷。驮着他的尸首,回到城内。
穆尔可自知虽有萨满法师神力助威,但人数成倍的部队却丝毫没有占到便宜,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下令暂时休整,清点伤兵。
军帐内,宇文超听闻陈云战死,双拳紧握,默默的留下眼泪。城内的百姓寂静的将战死的士兵集中在了一个空旷的地方。用木头、硝碳搭起了火台,将尸首摆在火台之上。
那些尸首里,有他们的兄弟、丈夫、父亲、儿子。他们不仅是英勇的战士,更是一个家的支柱。老人们看着年轻人死去,默不作声。妇女们头巾掩面,失声痛哭。孩子们一个个惊愕的睁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火光。曾经过着游牧生活的龟兹人,因为大唐天朝而逐渐安定,原本就属于马背上的民族,那骁勇善战的性格没有被磨灭,在保护家园的战争中,他们不曾屈服,也不可能屈服。他们注定为龟兹而生、为龟兹而死。一些年长的女人轻轻哼起了龟兹国的传统音乐:“勇士,能否再多喝一杯酒。马儿啊,别将我心爱的人带走。狩猎的时候,龟兹的男儿不会畏惧猛兽……”那歌声婉转悠扬、却黯然悲伤。歌声缓缓飘向天空,也传到了回纥军队中。宇文超亲自将陈云安置好,手举火把,缓缓的将木柴点燃。整个龟兹国城内妇孺皆哭泣成群,一层极度压抑的气氛笼罩在龟兹城内。
“5日后,狗头金早晚会落入大王手中的。”回纥萨满手握法杖,双手合十对着穆尔可鞠了一躬。
“龟兹人已经开始恐惧了,那歌声就是他们的亡曲。”穆尔可看着法师,嘴角微微一提,那表情坏到了极点。法师心领神会,向穆尔可告辞回到自己帐内。
趁着送归西士兵的时间,宇文超命人将战报报至陇右道与庭州,宇文长隆、萨尔曼等人安排兵士轮班休息,以防回纥偷袭。
休整了3日,一个月圆之夜,回纥萨满法师却正在祭坛施法。
“阿坤纳库、苏力汗啊,木里那呲、空库卡。”法师念着咒。只见他手捧法杖,命人将一块鹿石立于祭坛正中。(鹿石乃萨满教行礼祭祀的必要物件。)鹿石后是一祭台,台上摆着牛首、羊首,两侧各十名士兵,身前放一器皿,此器皿连通正中间的祭坛鹿石下的水晶球。
萨满法师闭着双目,左手法仗,右手经书,高声来回念着咒语,只见水晶球隐隐开始发光,左右那些士兵如木偶似的将自己左手手腕亮出,右手一刀挥下。鲜血顺着器皿慢慢集中到鹿石下的水晶球中,渐渐淹没。就在此刻,一股黑烟从鹿石上升起,化作一个魔鬼的脸庞。
“召唤亡灵的代价你是知道的……”黑烟竟开口说话了。
“奇力萨大人,狗头金就在眼前,难道你想一辈子不得超度么?有了狗头金,你就有了不死之躯,又何必要当一个孤魂鬼王?”萨满法师跪在地上说着。
“我怎么相信你的话?你又需要我做些什么?”黑烟飘着绕在法师身边,却化成了一双手,掐住了法师脖子。
“我知道大人没有了神力,我想帮助大人重回人间,一统大陆。大人的鬼术和毒药可助我一臂之力,拿到狗头金。如此,大人没什么损失,又多一个机会,何乐而不为?”法师镇静的回答着。
“呵呵呵……拿去吧!”黑烟说完,飘散开来,祭坛中多了几道符文和一个黑色的瓶子。
法师收好了符文和瓶子,直奔中军帐找穆尔可。
“我的王,请命士兵将此物在做饭时放入,全军都要吃。”法师说着将瓶子交于穆尔可。
“此为何物?”穆尔可将信将疑问着。
“此乃经文所使,名曰武力丸,凡士兵服用者,战力大增,以一敌百。”法师说着,又亮出了那些符文,穆尔可根本不知道他已经被法师出卖,他的军队也将变成一群行尸走肉。而那些符文就是控制这只怪物部队的钥匙。
饭后,回纥的士兵们各个散漫的仰卧着休息。突然,其中一个士兵就像癫痫一样摔倒于地,手脚抽搐、口吐白沫,全身青筋暴露、血管黑紫。紧接着,一个、二个、三个,成片成片的士兵倒了下去……穆尔可冲出军帐,看着士兵们的异样,转身看着法师:“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把他们怎么了?”
“只是些汤药而已,大王何必如此慌张?”法师说完,对手下使了个眼色。左右两边立刻将穆尔可扣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了?以下犯上,你是要造反么?”被绑了的穆尔可大声高喊着。
“你什么都好,就是太贪图荣华富贵了。若不是大唐30年前给你加官进爵,我又何必等这么多年。今天我要让你看看你的军队是怎么打仗的!”法师说着,手里挥起符咒,所有的军士都战了起来,他们个个面目狰狞,完全没有正常士兵的模样,穷凶极恶的他们在用鼻子寻找着空气中哪怕一丝的血气……
天微微泛白,短暂的休整对于激战后的军队根本不够,但宇文超知道大军当前,必须时刻谨慎。更何况城里还有几万百姓。
龟兹国的城墙上,士兵们抱着武器还在睡着,却被回纥大军的号角声惊醒,乱作一团。听到号角声,宇文超率人直奔东门。
看着有些慌乱的士兵,宇文超手持长剑,向天举起,骑着马边走边大声说道:“我宇文超随先帝征战,开拓疆土,你们都是我的部下,如今我们再次并肩战斗,必将为大唐留下一段战争的传奇。所有将士听令,出城布阵迎敌!”宇文超说完,剑指回纥。
“哥,有点不对劲。”宇文玲珑趴在城门的石墙上,看着回纥大军渐渐近了,却一把拉住宇文长隆。
“的确,不仅士兵各个低头前进,隐约中还散发着一种阴气,快点禀告叔父。不可开门迎敌。”华图盛也发现了。
“长隆,不好了,快带我去见你父亲!”华图盛话音未落,祖丽菲就从城口下大喊着,一路小跑冲上城楼。
宇文长隆不作回应,拉着祖丽菲直上城楼,面见宇文超。
“大将军,我爷爷刚才在家里发现了水晶球呈暗红色,只怕是回纥法师施法,回纥士兵已成鬼兵,此战切不可出城。我爷爷正在家中想法化解。”祖丽菲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但却为时已晚。
“我大军已在城外布好阵势,此刻动摇军心是何用意?若不是我儿的朋友,我必将你军法处置。”宇文超听完祖丽菲的话,颜面大怒,大喝一声:“尔等立刻退下!”
宇文长隆从未见父亲如此生气过,心中自知事情重大,赶紧拉着祖丽菲往回走,祖丽菲却嘴里不依不饶的……
“哥、我们先去找老法师,爹爹的阵法应该还能抵挡一阵的。”玲珑拉着宇文长隆和华图盛、祖丽菲直奔萨尔曼家。
城外,宇文超的精锐部队已经布好了阵势,迎接回纥大军。却不曾想,回纥大军的前部竟然是骑着豹子、土狼的一群“人”,之所以说是人,是因为他们还是人形。但是,他们个个面目全非,脸部血肉模糊,手上、腿上都是被残食的痕迹,筋骨外露。那豹子、土狼也都身残血涌,根本就不应该是活物。
看着这样一群对手,宇文超部队的士兵面面相觑,还未开战就已经输了精神。站在城楼上的宇文超更是诧异,却不知如何是好。说时迟,那是快,回纥鬼兵被这些野兽带领着,直冲宇文超的阵内。那豹子、土狼见人就咬,见肉就吃,就算是兵器刺破了身体、弓箭射穿了眼睛也全然不顾。这些畜生的身后,是那行尸走肉般的军队,毫无知觉的回纥鬼兵拿着大刀、长矛冲入阵中,撕咬着唐军。只片刻,唐军就丢盔弃甲的退回城内,根本无法抵抗。得势的回纥大军准备乘势攻城。
“来不及了,我师兄竟然召了奇力萨的鬼魂。只是可怜了龟兹城里的几万百姓,活生生要被这群魔鬼吞噬。”萨尔曼手捧西域之目,看着几个年轻人来找他,摇着头,嘴里喃喃的说着。
“事不宜迟,法师您赶紧带着百姓撤回庭州!我这就去跟父亲说!”宇文长隆听着老法师的话,心里知道战事无法逆转,赶紧骑着惊雷又返回城楼,嘱咐宇文玲珑、华图盛和祖丽菲即刻动身,庭州再见。
“父亲……”宇文长隆冲上城楼,告诉了宇文超水晶球的事,知道此战仅凭一般军队根本无法阻挡回纥的力量。
“可城里的百姓如何安置?”宇文超此刻心里并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他更担心百姓。
“父亲,还请父亲先撤,我带一万军马殿后,为你们撤退争取时间。”宇文长隆说着,拉着宇文超走下城门,命人扶上了马。
宇文超心里知道,就算他不走,这区区几万人也不够填满对阵敌人的牙缝,只能悻悻败退,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路上保护好随行的百姓。
听到大军已败的消息,龟兹国内的百姓你一言我一语的传着各种鬼兵的消息,街上到处都是落荒而逃的百姓,随着宇文超的部队出了西门。宇文超命百姓先走,部队殿后,以防追兵来犯。
坚守在城楼上的宇文长隆将手下士兵分了三波,一波人专门搬运火器到城楼上,一拨人负责将火器捆绑于弓箭上。随后,5000弓箭手前后排战列,只等回纥大军攻城便万箭齐发,霹雳爆裂。
看着龟兹国就在眼前,回纥萨满坐在行军车内,一个挥手,土狼、豹子吠着,行尸走肉直冲城门。
宇文长隆知道此战若败,面对如此非人的对手,他不知道能否还有机会回到庭州。但却心有不甘。为了能给宇文超更多的行军时间,他安排好其余将士,只身一人夸惊雷、握画戟,站在龟兹东门内,只等怪物破了城门,一人拼死抵抗。
龟兹国原本就是一个小城,面对着千军万马的突袭,小小的东城门还没等撞,就已经裂开了口。宇文长隆从门缝中看着那些怪物一步一步逼近城门,他闭目聆听,风呼啸着从他耳畔略过,鼻息间充斥着血腥的味道,那是回纥鬼兵散发出来的恶臭,却激发了宇文长隆内心的力量。
回纥鬼兵破门的那一刻,宇文长隆立于马上,双手挥舞方天画戟,杀入鬼兵阵中,只见他左劈右砍,胯下惊雷也马蹄飞溅。扫过之处,鬼兵非残即伤,切了胳膊、断了脚足,一点一点堆积起来,竟慢慢堵满了整个城门口。
城门上,将士们因为宇文长隆的奋力一战,也有了勇气,继续向外发射着火器,一时间,竟将回纥鬼兵抵挡在了弓箭射程范围外。
回纥法师看迟迟不能破城,恨的咬牙切齿,他恨不能立刻将宇文长隆扒皮饮血。顾不了眼前鬼兵越死越多,他又开始开坛做法。
果然,天空中乌云密布,在龟兹国上空团聚城一个气团,渐渐的形成了一团风暴,风暴中,十几只格里芬撕叫着冲出云雾直冲城楼,城楼上将士被怪物一吓,没了动作,各个僵在原地不敢动,却被格里芬当成了活靶子,一个俯冲,鹰爪一抓,将士们就这么一波一波的被抓到半空抛向地面,地面上,饿极了的野兽鬼兵看到天空中掉落的鲜肉,更加肆虐的张口便咬。宇文长隆刚刚建立了一点点的战略优势,瞬间荡然无存。
看到格里芬出没,宇文长隆手向腰间一摸,银妆刀还在,可是,吊坠却被祖丽菲带走了。眼下又不容他片刻耽误,却如何是好。看着将士一点一点被格里芬蚕食,宇文长隆怒吼着。他只能挥着刀冲进残食自己战友的鬼兵阵中杀个痛快,也为死去的战友报仇。
不知砍了多久,城门内鬼兵畜生的尸山堆了一座又一座,眼看着后面的回纥鬼兵越涌越多,筋疲力尽的宇文长隆望着天空中依旧肆无忌惮的格里芬,怒气爆表,却无计可施。就在此时,宇文长隆忽然感觉到有一双温暖的双手搭在他的肩膀,那温暖直达内心,让他忘却了战斗的疲惫,转身一看,是萨尔曼。
“法师,你不是随我父亲撤离了么?怎么又回来了?这里太危险了,你快回去啊!”宇文长隆得到了温暖的帮助,浑身上下又充满了力量,继续砍杀着。
“只怕没有我,你会战死在龟兹!”萨尔曼回答着,示意宇文长隆下马。
“把你的马给我用一下,只有它的速度能躲过天上的格里芬,这样,我才能毁掉召唤鬼兵的源头——我师兄手里的符咒。”萨尔曼说着。
“不行,直冲敌人阵地,凶多吉少,太危险了。”宇文长隆并不理解。
“这是结束这场战争的唯一方法,也只有我才能毁掉符咒。所以你快点把马给我,我保证它能安全回来!”萨尔曼不等宇文长隆落定,抬起手杖跨马冲进了鬼兵之中。
宇文长隆看着萨尔曼狂奔的背影,默默的留着眼泪,他知道,这将是他与法师的最后一面。
萨尔曼骑着惊雷,高举法杖,头顶金光,进入敌阵,身后留下了金色声影。那金光看似柔和,却有一种莫名的力量,锋利的切开了鬼兵队伍。就在接近回纥萨满的的地方,惊雷马上的萨尔曼忽然腾空飞身,身边形成了一个圆圆的气团包裹住他,飘着落在了回纥萨满的军车上。就在落下去的那一刹那,回纥阵中如同无数的火器引爆,火光四射。宇文长隆远远看去,就好像地面上又升起了一轮太阳。随着这个太阳爆炸散发出的刺眼光芒,周围的鬼兵怪畜瞬间被石化,连天空中的格里芬也定在空中,摔落到地上,砸的粉碎。
刺眼的光芒过去,回过神的宇文长隆发现,四周的怪物消失了,眼前是回归正常的回纥兵。原本就没有多少兵马的他看着眼前的敌人又山呼海啸的攻了过来,盘算着已经抵抗了5、6个时辰的宇文长隆只能高喊:“撤退!快撤退!”,随后,他一声口哨召回惊雷,招呼着残余兵马,紧急从南门杀出,直奔庭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