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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清早,京城里著名的花街冷冷清清,?家青楼姑娘们打着呵欠,一脸残妆地将恩客们纷纷送出门去。
花无零昨夜在客栈里彻夜失眠,因为她一闭上眼就看到慕容那双紧锁着她的眸子,他那令人心悸的眼神,让她的心跳声在夜里听来格外的大声,吓得她整夜无眠。
于是她想了一整夜,终于拟定了初步计划。以她搜集的消息和昨日慕容在美人面前的表现看来,她已经可以确定他对美丽的女子兴趣颇高。
她猜想昨日那轿中的女子若不是别人说项的“礼品”慕容放过染指她的机会应该是微乎其微。
于是她一大早便来到这京城里著名的花街,原本在夜里热闹非凡、熙来攘往的人潮如今已经散尽,整条花街空荡荡的,看来格外冷清。
所幸她在离开离恨谷时,师父给了她一大笔银票好让她动身,这会儿正好派上用场。
京城里的花街,生意最好的当属名闻遐迩的“凤呜楼”
花魁董芊芊便是这凤呜楼里的摇钱树,据闻董芊芊的美就连皇帝后宫的三千佳丽都无法可比,所以无论是官宦达人或是富贾商人,都争先捧着财宝想成为董芊芊的入幕之宾。
青楼姑娘们好不容易纷纷送完一夜思客后,正打算要关上大门之际,一名清秀的姑娘素着一张脸,毫不畏惧地站在门口大喊道:“慢着!”
这气概和她外表的纤纤气质着实很不相称。
正在关门的小厮停下了动作,不解地望着这名美丽又奇怪的女子。这里是男人们来的地方,这位姑娘想干什?
花无零大方地由尚在发呆的小厮们面前走过,穿过门槛,大咧咧地在大厅的椅子上坐下。
“姑娘?”跑堂的小厮回过神,赶紧跑至花无零面前。
“这里不是你”“鸨母呢?”花无零不理会他,大声喊道。
她这一喊引起了?人的注意,凤呜楼里的姑娘全都聚集过来。
“这丫头是谁呀?一大清早的跑来咱们凤呜楼大声嚷嚷!”一名青楼姑娘不高兴地哼道。
“搞不好又是哪家公子的弃妇,来找咱们算帐的。”
“喔,是哟!”一名紫衣青楼姑娘赞同地掩嘴轻笑。
此等耳语当然传进了花无零的耳中,但她根本毫不以为意。
“快叫你们当家的出来!”?人皆被这大清早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莫名其妙,并且因花无零嚣张的态度而气忿不已。
嚣张也就算了,还长得那么漂亮,面对她清丽、不施脂粉就足以迷倒?生的俏丽脸蛋,相较于青楼姑娘们整夜欢愉后的疲惫愁容,简直可说是天边寒星比之于地上尘土,这怎么能教她们不气忿?
“谁呀?一大早就在这儿大声嚷嚷?”凤呜楼的当家眉头打着死结,一脸凶相地步至花无零面前。
“你是鸨母?”花无零挑挑眉,斜眼问道。
鸨母被她这看不起人的态度给惹得火气大盛。“你丫头也不看看这里是什?地方,你皮在痒了吗?一大早就跑来给老娘触楣头,来人哪!”她一喊,护院的打手很有纪律地一下子在大厅里聚集成一小支队伍。
花无零冷眼瞄了下个个精壮的汉子,嗤笑道:“动手前不想先知道我是什?人、来这干什?”
鸨母抖着一身的肥肉,怒目指着花无零尖声骂道:“我管你是什?人,先打了再说!”
鸨母一声令下,打手们将这名气焰高张的“弱小女子”给团团围住。
“等等!”花无零不慌不忙地由怀中取出一锭黄澄澄的元宝置于桌上,眼神十足的高傲。
鸨母一看,双眼顿时一亮,忙喊道:“等等,先别打!”
等到打手们退开一步后,鸨母神情一换,笑嘻嘻地朝花无零道:“不知道这位姑娘是哪家大小姐?一大清早上咱们这凤呜楼来有何贵事?”
花无零睥睨地扫视?人一眼,声音慵懒道:“本姑娘嘛”她故意顿了下。“是来和你谈一笔生意的。”
“喔?”鸨母不解道。“是什?样的生意?”她这窑子里的生意不就那回事,这丫头到底是什?意思?
花无零自信地环顾一下厅里的?人,由怀里取出一叠银票在鹑母面前像扇子般晃了两下。“这三千两白银够不够我卖身?”
此语一出,一片惊疑声响遍整个凤呜搂。最惊疑的莫过于嘴巴张大到足以塞下一颗卤蛋的鸨母。
过了片刻“哈哈”鸨母笑得前仆后仰。“小姑娘你开什?玩笑?你究竟懂不懂什?是‘卖身’?”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捧着银子自己到花街里来卖身的怪事?人也都跟着哈哈大笑,但花无零丝毫不以为意,她由怀中又取出另一叠银票置于桌上。“睁大你那双势利的狗眼看看,这叠银票全是天字号钱庄所开出来的票子,整整有十万两之多,你说这下子够不够呢?”
此时,罕人原先的嘲笑声一下子又转?惊呼声。十万两,买下整条花街都绰绰有余。
“哇!十万两耶!”青楼姑娘们莫不高呼出声。
鸨母错愕地瞪着堆高的银票,嘴巴贪婪地张得老大。她在欢场打滚数十年,也没看过这么多的银票,她仿佛已经能看见自己躺在由白花花的银子所砌成的银床上打滚看鸨母那副已然陷入幻想的痴呆样,花无零嫌恶地撤撇嘴。“拜讬你口水擦一下。”
鸨母这才恍然回过神,之前的怒容已不复见,如今谦卑地有如小婢般。“这位姑娘,这十万两”
“没错!”花无零抿唇一笑,淡淡的眸光扫过鸨母。“成交了吗?”
“成交,当然成交!”鸨母哈着腰直道。“十万两别说卖身,我这凤呜楼卖给你不说,我这老身干脆也卖给你了!”
呵呵!十万两呀!
“等等!”董芊芊忽然由人群中走上前一步,体态婀娜多姿,摇曳摆款,媚态百生。
花无零眯起眼睨着这位姿色不凡的女子,猜测道:“是花魁董芊芊吧?”
董芊芊昂首,傲道:“没错,正是小女子。”
花无零站起身来踱至她的面前,晶灿的眸子上上下下将董芊芊打量一遍。“果然是花中之魁,长得真标致。”
董芊芊脸色一变,沈色道:“你是什?意思?”如果这句话由男人口中说出,她或许还会当他是赞美,但这话由一个女人口中说出,而且还是一个比她更美的女人,她可一点也不觉得对方是在恭维她。
“说你美呀,还能是什?意思?”花无零不解地睁着大眼望着她。
嗯,这董芊芊果然姿色不凡!
“姑娘要买下‘凤呜楼’?”董芊芊又问。
“随便!”她只是来卖身的,目的只是要进凤呜楼好实行她的计划,这些人硬要将凤呜楼整个给她,她也无所谓。
“芊芊”鸨母一旁急道,她可不想董芊芊赶跑了她的财神爷。
董芊芊神情戒备地望着眼前这名气势嚣张,并且比她还美的女子。“你买下凤呜楼,然后呢?”
她想知道,这名奇怪的女人到底想干什?钱多到没处花吗?如果这女人真进了凤呜楼,那为她董芊芊花魁之名不就得拱手让人?
花无零不明白董芊芊的顾虑,只轻笑道:“只要给我三个口1的时间,到时候你们的卖身契就都还给你们,随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人听到这个消息后一阵哗然,彼此交头接耳热烈讨论起来。
董芋羊也是吓了一跳,莲步轻移地往她踱近,继而追问道:“你是说,你是说你不收一毛钱便让我们赎身?”
花无零耸耸肩,无所谓道:三个月后随便你们要嫁人、要从良只是这三个月内万事得听我的。”
“啊?”?姑娘们一听到这皮肉生涯只消再捱三个月,每个人脸上莫不露出欣喜的表情。
“那你呢?”董芊芊问道。
“我?”花无零双眼骨碌碌地转了两下,脸上露出顽皮的笑容。“我嘛就来玩个游戏。”
“什?样的游戏?”董芊芊继而问道。
“这样吧。”花无零站起身,负着手踱了两步。“今天晚上凤呜楼还是照常开门做生意,嬷嬷你还是继续当你的鸨母,姑娘们还是忙自己的事,这凤呜楼换主子的事大伙暂时别张扬出去。”
“然后呢?”董芊芊努力压着性子道。
“然后广发帖子出去,只要是京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发,帖子上头告诉他们,凤呜楼新纳清官以棋会友!”?原本冷清的花街一到夜里,无处不灯火通明、人来人往。
三两成群的寻芳客穿梭在送往迎来的青楼姑娘们中,处处调笑声、嘻笑声混合着各家各院的管弦乐声不绝于耳。
“张大爷,真是稀客,您好久没来了,可把小红给想死了。”鸨母堆着一脸虚假的笑容,热络地迎向正由大门进来的张曼外与他的朋友们。
“小红呀,张大爷来啦!”鸨母扯开嗓门大叫。
标公马上老练地扯开喉咙大喊:“小红见客喽!”
“知道了!”小红不知从哪里高声回应着。
“嬷嬷,咱们这几个一收到你的帖子就来了,今晚究竟有什?特别的?”一名身材肥胖、富商打扮的男子道。
“是啊,有什?新鲜的吗?”另一名身材较高瘦,同样一身富人打扮的中年男子问道。
“是新进了姑娘吧?”
鸨母暧昧地笑道:“是新进了姑娘,花名花无零,等会儿她会表演一场舞蹈,各位爷们包准看了之后赞不绝口。”
“喔?是吗?”几位寻芳客笑问道。
“是不是,待会儿不就知道了?”鸨母斜眼调笑道。
待鸨母纯熟地将一桌又一桌的寻芳容安置于桌位上后,又另有客人络绎不绝地进入凤呜楼。
“嬷嬷,今晚凤呜楼生意真好呀!”周员外一进门看到这幅热闹的景象,不禁愣了下。
“唉哟,还不都是像周员外这样的老客人给的面子,来来,我给您安排一处上位,待会儿无零姑娘表演的时候,您老才好看得清楚点”
正当楼下大厅因凤呜楼广发帖子而人潮络绎不绝时,今晚的主角花无零正在楼上一处厢房内打点待会儿表演的行头。
她将发丝束高在头顶绾了个简单的髻,身着一件单薄镶有亮片的红色舞衣。
“楠儿,去外头看看,人都到的差不多了吗?”花无零端坐在菱镜前,若有所思地吩咐道。
楠儿是嬷嬷今天才分派给她使唤的丫发,面目清秀,不过才十四岁,她是在父母去世后,被叔父无情地卖入烟花之地,和其余在凤呜楼讨生活的女子相同,身世也算坎坷。
“是!”楠儿应了一声,转出房门去后,很快又转回来。
“来了很多人,位置都快坐不下了。”楠儿恭敬地覆道。
花无零沈吟了下。“慕容府呢?有没有人来?”
“没有,慕容府尚未有人来。”
“这样啊”花无零心中不免有些着急,如果慕容府今夜未有人到场,那为她今晚特意安排的舞蹈就无意义了。
今晚,她只?慕容一人而舞!
花无零想了又想,干脆吩咐楠儿道:“去告诉嬷嬷,如果今夜慕容府连一只蚂蚁都没来,那本姑娘今天晚上就不跳了。”
“是!”楠儿应了一声后又转了出去。
她在挤得水泄不通的大厅里找到鸨母,在她耳边低声讲了几句话,只见鸨母霎时变了脸色。
“什?”尖锐的惊叫声由鸨母喉咙逸出。
“小姐是这样吩咐的。”楠儿面无表情道。她年纪虽小,但脸上的神情却无一丝稚气,或许是环境使然,她已超过她的年纪该有的成熟。
鸨母急坏了,干脆撇下楠儿,三步并成两步直奔花无零的房间。“大小姐,你怎么能说不跳就不跳,你没看外头挤满了”
“到底谁才是老板?”花无零无视于鸨母如热锅上蚂蚁的焦急模样,只淡淡地撇嘴道,自顾自揽镜梳妆。
鸨母一时语塞,愣了半晌又道:“当然大小姐你才是老板,但是底下那些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帖子也都放出去了,这不是唬弄人家是什?”
“这有什?关系?”花无零依然懒懒的语气。
“要是得罪他们,不要说三个月,我看用不了三天,凤呜楼就得关门大吉。”
“喔?”花无零柳眉轻挑,不再置一词。嬷嬷似乎说的对,如果凤呜楼因得罪人而提早关门,她又得花一番精神去想别的法子接近慕容,这倒是挺麻烦的。
如果慕容这次真的没来,但以凤呜楼鸨母的名义再相约个几次,相信他还是有可能会现身,毕竟这种烟花之地他怎么舍得长久不来?
“你看”鸨母正要好言劝道,花无零即打断她要往下说的话。
“那么今夜就叫芊芊去跳一段,敷衍一下好了。”这是她惟一能想到的方法,慕容没来,她也没那个劲。
“这不行呀!”鸨母一脸忧色道。
虽然十万两白银已经安安稳稳地落入她的口袋中,但毕竟凤呜楼是她的多年心血,如今看这个黄毛丫头将她的心血这样乱搞,她的心口还是不免一阵痛。
“不然你想想办法让慕容来”
“慕容二少、慕容三少到!”
花无零正提到慕容的名字时,底下龟公已拉开嗓音高喊宾客的名字。
鸨母马上喜形于色,急忙冲下楼,下楼前还不忘回头对着花无零吩咐道:“快、快准备,你大小姐心里念着的人来了,”说着,一转眼鸨母肥胖的身影,早已奇异地飞身至楼下。
“嬷嬷,今儿个生意真好呀!”慕容快一脸爽朗的笑意,俊眉微微上扬,望了一室挤满的人潮。
四兄弟中,就属他和二哥慕容是花街的常客,他们那冷峻的大哥向来不爱凑这热闹,而那性子孤僻、心思深沈,常常令人猜不透他在想什?的小弟更不用提到花街来买乖。
鸨母一见到两人,高兴得就差没马上烧香叩谢神恩。“唉呀,我的两位祖宗爷,你们可来了。”
“喔?看来嬷嬷盼了很久?”慕容笑道。
“当然、当然。”鸨母哈着腰忙将他们两人请进大厅。
“人这么多,有好位置吗?”慕容瞪着一屋子满满的人,皱着眉道。
“当然、当然,特地给两位爷留了最好的位置,就担心两位爷不肯赏光哪。”鸨母连忙给两位贵客安排了一处视野极好的位子。
“怎么会呢?这不是一收到帖子就来了吗?”慕容落座后,极满意此处的视野和空间。
他们俩的座位与那群挤得黑鸦鸦的座位明显地隔开,慕容原本有些郁闷的心情转好。
“帖子上说凤呜楼今晚有压轴好戏,看来不假。”慕容瞪着那群拥挤的男人们道。
“是呀!”鸨母呵呵笑着。“咱们凤呜楼的秘密压钳宝无零姑娘今夜首次登台献舞。”
“喔?压钳宝?”慕容挑着眉,极有兴趣地道。
“没错,无零姑娘可还是个清官,要是各位爷赏舞赏出了其他的兴趣,想要?人梳拢的还得和她下盘棋,赢过她的人才能成为无零姑娘的入幕之宾。”鸨母将花无零所吩咐的台词一字不漏地背了出来。
“这可真有趣了。”慕容一脸兴味道。
这姑娘定的规矩还真不少,想来一定美得不可方物。”慕容在小厮们上了酒菜后,啜了一口甘酒。
“美不美就留着两位爷待会儿自己定夺,要是有这么一点兴趣的话可得赶紧告知我呀,我好替两位爷安排安排。”
“行了,你先去忙吧。”慕容轻挥下手后道。
没多久,原本不断飘奏的弦乐声忽然戛止,取而代之的是低沈回旋的琴声缓缓响起。
场中的空地忽地涌进六位舞娘,婀娜多姿地舞着水袖,像六只美丽的彩蝶穿梭在场中。
“看来是开始了。”慕容饮了一杯酒后,有一下没一下地瞄着正卖力表演的舞娘们。
“希望别失望才好”正欲举杯同饮的慕容,酒杯霎时停在半空中,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似一朵红云飞进厅内的女子。
她一出现,另外六名舞娘们纷纷退出场中,原本悠扬的琴音忽然转成高昂激荡,她像只小鸟般轻盈地翩翩起舞,霎时吸引住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她以轻纱蒙住白口己的脸,只留下那双勾魂的杏眼,而她那一双红袖,像两道被染红的瀑布般流泻在?人眼前,又像一道红云,划开了天际落降凡尘,震慑住在场所有人。
她身上那轻薄又红艳似火的罗纱薄衫在她聘婷回旋之际,向外绕成一圈急速旋转的红色漩涡,层层红纱似一团红艳的雾团在场内?人带来了无比的热潮,也不经意夺去了场中每一个男人的呼吸,当然,也包括了慕容。
瞪着这名身穿红色舞衣的女子,波涛顿时在慕容的胸内翻涌,突如其来的欲望一波波毫无预警地袭向他的心头。
慕容在惊艳之余也暗自在心中决定,这名如火云般的女子,不管如何,他要定了!
花无零自信地勾挑着在场所有男人的眼光,眼角不时流露出柔媚之情,但她心里十分清楚,今晚她所做的努力全都只?了一个目的,也只?了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瞧,一股成就感油然而生。
她相信这第一次的接触,她算是成功了。
她要魅惑他,然后挑战他征服的欲望,她会极尽所能的诱惑他,但却不让他有任何可乘之机,她相信这样欲擒故纵的手段才能成功地完成师父的任务,才能收服这名如狂狮般的男人!
在盏盏朦胧的琉璃灯下,花无零娉婷回旋中展现了她身子不可思议的柔软,她极力放软了身躯,将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化身?一朵红艳的火云。
她婀娜地在舞蹈中展现自己玲珑的身躯,如火焰般随风摇曳,姿影绰约。
在下一个旋身之际,她魅惑的眼神不经意对上慕容的。
慕容倏地胸口又是一震,这眼神?什?那样的熟悉?
他真想当场就上前掀开她那覆着脸的薄纱,仔细看看她究竟长得何等模样,?何他会有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这感觉熟悉到好似不久前才见过,而且这眼神竟能轻易地挑动他体内一股从来没有过的热潮。
无法理解的情绪在他体内翻涌不休,他对眼前这名夺人心魂的美女更加深了占?己有的欲望。
花无零眼波流转地在每一次旋身时都直直地紧锁着他,无限韵媚地在眼底展现瑰丽的笑意,腾舞的脚步有如轻点在水波上的仙子,她的眸子只看他,她的舞只为他,她的目的也只有他!
慕容在一旁也像在场其余的男男女女般看得呆住了,但他还是注意到这名如火焰般的女子和他二哥间的电光石火。
女人他们四兄翟拼得也不少了,但他却很少看到他家二哥以现在这副专注的神情看过任何一个女人。
这可鲜了!
慕容再也克制不住胸中团团的疑云,于是干脆起身走向这名摄人心魂的女子。
他的起身太过突然,以至于慕容来不及制止他。“二哥!”他二哥又想干?呀?
女子突然见到他就这样在?目睽睽下朝她走来,顿时停下婀娜的舞姿,乐声也骤然而止,群?被挑至最高点的情绪顿时崩解。
“啊!”“搞什?呀?”?人一片哗然声,但因慕容是权倾一方的慕容家二少爷,身份矜贵,所以心中纵使不满也不敢太大声喧哗,只是低低地抱怨。
花无零就定在原地望着他一步步向她走来,不晓得是因热舞的关系或是他狂霸的气势,她的心竟抑不住地狂跳。
他不顾?人的哗然声,眼中只有这名覆着面纱的红衣女子,他忽地搜住她一只雪白的皓腕。
“你是谁?”他低沈问道。
她强逼自己无畏地迎上他的目光,淡淡道:“无零,花无零!”
慕容眉头轻轻一蹙,似是在脑海中思索着这个人名,但却苦无所得。
“我见过你?”
花无零闻言心中一缩,他会对她有印象?难不成是上回在茶棚的匆匆一瞥?
她心惊地身子一僵,该不会自己露出什?马脚了吧?
慕容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沈声道:“拿下你的面纱,让我看看你。”
“不!”花无零吃惊地直摇头,不住扭动着被他攫住的手腕。“放开我,你还没有资格!”
她强逼自己要镇定,不可再露出任何破绽。
“没资格?”慕容剑眉蹙得更紧,他头一次听到女人对他说这样的话,感觉倒挺新鲜的。
“没错!”她表面上无惧地瞪着他,但内心深处却澎湃不已。
“怎么说?”他不懂,这女人?什?与?不同?
“先放开我!”她极力稳住自己说话的音调,不让自己发颤的声音出卖自己。
慕容想了一下,瞳眸转沈地打量她片刻,决定先放开她。
他一放手,花无零马上退了两步,抚着自己发疼的手腕。
“拿下你的面纱!”他沈声道,语气极?狂霸。
花无零这次没答话,只是怔在那里,动也不动,丝毫没有掀去面纱的打算。
见她不动,慕容干脆委屈自己亲手代劳。
“等等!”花无零头微微一偏,闪过他欲掀开面纱的手。
“见不得人?二”他讽道。
花无零细眉一蹙,对他无礼的话及粗鲁的举止相当反感。
“要看我的容貌没有那么容易,相信公子不会在?目睽睽之下,粗鲁地失了分寸,处处为难小女子吧?”她婉言道。
慕容怔忡了下,收回欲掀面纱的手,暗赏这女人嘴巴可真伶俐!
“好吧,说说看,你方才所言的,要怎么样才有资格?”深如幽潭的眸子闪过一丝兴味。
花无零忽然环顾一遍四周的人群。“相信在场那么多人在,不只是这位公子对小女子有兴趣。”
“然后?”这一点,连他都无庸置疑,光看那些男人快流口水的蠢样就可窥知一二。
“很好,三天后我将在凤呜楼设一棋局,只要博弈之术能赢过我的人便能成为我的入幕之宾!”花无零忽然宣布道。
其实这棋局也只是吊他胃口的一项手段,她才会笨笨的将自己双手奉上,他这样花心的男人,是不会珍惜自动送上门的女人。
从人哗然声再起,纷纷交头接耳。
慕容依然瞪着那双顾扮生情的美眸,熟悉感紧拢着他的心头。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他忽而问道。
花无零怔了下,思索了片刻,决定说谎道:“不知道。”
“很好!”慕容淡淡的笑容自唇边扬起。“慕容,记住!”
这自我介绍的感觉对他而一言又是一次新鲜的经验,这红衣女子在和他接触的短短时间内已给了他许多的第一次经验。
“你的口气也未免活大,你真认为自己的才学无人能及?”
慕容眯着眼瞪着眼前这口气狂妄的女人。
“当然不!”花无零敛起眸子,不疾不徐答道。“所以小女子就在等待这位有缘人!”
“很好!”慕容衣角一扯,潇洒地旋了个身走向她身侧,在她耳际轻声道:“我不仅要揭去你脸上这层薄纱,还有连带着你这身衣裳!”
语毕,他便丢下”屋子的人步出凤呜楼。
花无零整颗心因他大胆露骨的言词而羞红了脸,只能怔怔地望着他伟颀的背影逐渐消逝在夜幕中。
“喂,二哥等等我呀!”慕容忙追了上去。
真是!他二哥怎么这样说走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