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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众人也明白了独孤心慈的生意经
“还有个比喻,诸位都吃过鸡蛋吧?鸡蛋是做什么的?吃的?当然是吃的,某说的是不吃它就会变成小鸡不是?”
“某买回一只鸡是为了得到更多的鸡是不是?但某很穷,自己的吃食都不够,养只鸡还凑合,养一群鸡就难办了?但某又想养一群鸡,怎么办?这鸡不是会生蛋么?这蛋虽能孵小鸡也可拿出去卖或换粮食,某卖了鸡蛋拿回来粮食继续喂那只鸡,那只鸡下的蛋就越多,拿去卖的鸡蛋就越多是不是?慢慢换回来的粮食够两只鸡吃了就可孵小鸡了,如此循环,某迟早会拥有一个鸡群的”
这回大家更明白了,炼金实验室就是一只鸡,实验出来的酒啊丹啊都是蛋,可拿出去换银钱买更多的材料。
“每日尽想着吃食”独孤心慈的嗣父辽阳郡王笑骂。
“金术师明白了么?”独孤心慈最关心得还是执行人金无影术师。
“明白了,哦,不明白,不管明不明白,这实验室某帮汝搭建,其他的汝来弄,某只要有实验做就行了”
“额,感情白说了,好吧,先带一箱两千两回去,不够的传个话到辽阳郡王府,某再遣人给汝送去”
“没问题”
“来来,喝茶喝茶,给诸位说啊,这泡茶可也是门艺术啊,何种茶泡何种水均有讲究,金术师和大师兄拿点茶回去,金术师也可研究一下,这茶也可助人入定哦”
“哦,这茶不是提神的吗?”金术师奇道。
“那是茶汤,某说的是这清茶,对了某的茶叶快喝完了,明日某就去终南山寻摸一下有没有好茶”
“明日进山?”众人奇道。
“某惹的事不大不小吧?怕倒不怕,但某怕麻烦,所以惹不起躲出去咯,而且此次催缴三叶草徽章的事是偶然?背后无人指使?”
众人皆有所虑。
“嗯,终南山那么大,准备去哪儿?”独孤贞问道。
“想起来了,今日抵押之物里有个辋川三千亩吧,就先去哪儿看看,听说有别墅”
“辋川,宋之问的别墅?”申王问道。
“王爷知道?”
“某的职田均在蓝田,自然知道辋川别墅是宋之问的,宋之问依附武唐,事败被流放,别墅居然被丽竞门收走了”
“那个地方好玩么?”
“不好玩,尽是山水,没有好田,嘿,汝若是士子,那地方倒好玩,宋之问文采倒出众,选的地方还秀丽,就是不产谷物”
“谁说某不是士子?某这不是刚科考完毕?某可是注定入第雁塔题名的士子”
“汝心如海洋”
“何意?”
“汝之心真大”
众人皆笑,独孤心慈终于被调笑一回。
“汝行卷否?”申王又问“作两首能拿出手的诗句,某也拿去宣扬一番,对汝入第有益”
“以本郎君的才华还需走后门?”
“汝乃辽阳郡王嗣子,这就是最大的后门”
“可考官不知道啊,某就想知道此次相公们知道他们如选中的探花使状头中有郡王嗣子,那时候的表情?嗯,肯定很精彩,申王和郡王可要好好欣赏哦”
“汝就肯定一定能入第?”申王嗤之以鼻。
“如不能入第那就更精彩”
“汝心真大”
“当然,差点忘了,某也行卷过”
“哦,寻的谁的门下?”申王问道,连独孤贞也来了兴趣。
“那可是大大大的文豪啊,可不是汝等土著能比的?”
“哼,说来听听”独孤贞不服。
“贺知章贺少卿,知道厉害了吧?”
“太常寺少卿贺知章?那倒是真文豪,这文豪就是文人中的豪杰之意吧?”
“正是此意,某不但行了卷,还行了贿,某可是送了两坛烧刀子”
“这就定和他的心意,贺少卿就好美酒,”申王正说着呢突然见到独孤贞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正卿怎么了?”
“那首闺意是汝之大作把?”
“正是”
“什么闺意?小王爷居然做如此妖艳的诗作送与贺少卿?他对崔颢崔郎君的评价颇低哦”申王笑道。
“贺少卿对天星的此诗句倒颇喜爱,还和了一首,申王这几日未去皇城,此诗流传颇盛啊”
“吟来听听”
“某去取热水”独孤心慈溜走。
“别走啊,魔狼大术师倒怕羞了”申王喝口茶,喊道。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
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
“噗”申王爷的一口茶水全喷了,要说这独孤心慈就是见机快,他本坐在申王对面,若不起身去提热水,这一口茶水全会喷他身上。
“什么意思?”顾梦术师也蒙圈了“这首诗挺好的啊,”
“是挺好的,写活了闺中新妇的情状”申王点评“可这是行卷啊,小王爷把贺少卿当舅姑,直接就问,贺少卿,某的诗作好不好?”
“贺少卿也有和诗:
越女新妆出镜心,自知明艳更沉吟。?
齐纨未足时人贵,一曲菱歌敌万金。”独孤王爷继续。
“啧啧,这贺少卿回答小王爷,汝之诗作好这呢,值当万金呢”
众人又笑道,小王爷若缺银钱了,直接写诗卖,一首值万金,那是多少坛烧刀子啊?
众人渐皆疲乏,索性各自回房歇息。
第二日,吃过早点,顾梦术师先去上值,他可是右威卫的都尉。
独孤心慈又安排车马送金无影和华清秋回大唐书院,带着一箱手稿一箱金箔。
巳时,青龙坊和升道坊的工匠杂役都来了,吴七郎和王五郎皆亲自带队。
独孤心慈一番交代,辰时就带上大熊阿狗往蓝田扬长而去。
蓝田县属京畿道京兆府,地处长安东南,自古为秦楚大道,县城离长安城约八十里。
轻车快马,独孤心慈一行人申时就赶到了蓝田县城,先打听温钰郎君的情状,却得知温郎君已前往咸阳去了,独孤心慈想着温大郎应是去探查漕运路线去了,见天色一晚,就随便找家客栈住宿。
蓝田县不过两百来户,还不如长安一坊,独孤心慈带文书到县衙,交结辋川地契事宜,蓝田主簿温顾言乃温钰族叔,闻听独孤心慈乃其族侄同科士子,一再邀请到温家做客,独孤心慈言明明日即往辋川,遂作罢,仍在客栈热情宴请一顿,并自荐陪同前往辋川。
次日卯时温顾言即来客栈寻独孤心慈一行,独孤心慈做完早操,随意吃些早点,即可动身。
辋川在蓝田县南十里,地处终南山北麓,蓝田人称此处为尧山,山间有溪流无数,汇集入辋川河,因其水流潺湲,波纹旋转如辋,故名辋川。辋川蜿蜒流转入灞河。
一路行来也是青山逶迤,峰峦叠嶂,秋水潺潺。
半个时辰,一行人即到山口,居然有丽竞门的人把守,一番交涉,留守人见是新主人到来,欣喜不已,他们皆为粗人,只觉此处偏僻,确认文书无误,即刻离去。
山口有粗陋寨门,进山即心旷神怡。
入眼是个山谷,温顾言介绍说这是孟城坳,坳背有山冈,名唤华子冈,山势高峻,林木森森,多青松和秋色树。山谷残存古城,中有夯石大道,一路行走断壁残垣,
冈腰有山庄,背冈面谷,山庄乃青檐白墙宅院,房屋无数。
独孤心慈看看,宅院颇为完整,里面案几床铺俱全,虽一蒙尘,但颇为雅致。
独孤心慈满意点头,估算这宋之问也算下了功夫,可惜无法享用。
越过山冈,到了背岭面湖的胜处,有文杏馆,有山野茅庐。馆后崇岭高起,岭上多大竹,题名“斤竹岭”。这里有一径通山路,沿溪而筑。
缘溪通往另一处,温顾言称乃木兰柴,这里景致幽深,亦有一溪水,溪流之源的山冈,跟斤竹岭对峙,叫茱萸片,大概因山冈多山茱萸而名。翻过茱萸片,为一谷地,名宫槐陌。
登冈岭,至人迹稀少的山中深处,题名鹿柴。鹿柴山冈有宅,一面临欹湖,盖有屋宇。北宅的山冈尽处,峭壁陡立,壁下就是湖。从这里到南宅、竹里馆等处,因有水隔,必须舟渡。
欹湖的景色空阔,湖上建有临湖亭,沿湖堤岸上种植了柳树。柳堤往下,有水流湍急的栾家濑,这里有急流,亦有水禽嬉戏。
离水南行复入山,有泉名“金屑泉”。山下谷地亦有宅院,称南宅,从南宅缘溪下行到入湖口处,有白石滩。沿山溪上行到一竹林,仍有宅院。
一路行来,温顾言看的也是满含艳羡,独孤心慈也是心呼捡到便宜了。
在竹林宅院寻到庖厨,锅炉一应俱全,随意弄点吃食,众人继续巡视。
还有几处多辛夷、漆树、花椒,皆有馆舍,独孤心慈心喜,遂命名为“辛夷坞”、“漆园”、“椒园”。
晚间在鹿柴的北宅歇息,温顾言亦是风雅之人,谈吐不俗,独孤心慈何等心思灵巧,一番迎合,如胶似漆。
睡着清新竹床,听着溪水潺湲,闻着寒山秋香,一行人清晨醒来神清气爽。
温顾言乃蓝田主簿,值司颇重,需坐衙理事,吃完溪水煮就的甜粥,便告辞准备回蓝田,独孤心慈也嘱咐定要常来。
温顾言哈哈笑着,自无推脱,并称回府安排仆童来帮忙清扫。
独孤心慈也拜托找几个看宅仆童。
一直送到山口,正在辞行,远处河边一小镇一群人向这边走来。
得行近一看,独孤心慈心中犹如万匹黑水马奔腾而过。
居然是申王燕成义。
申王捋须哈哈大笑“某昨日即到此处,今日才来拜见辋川主人,不见怪吧?”
见怪汝三舅奶奶,独孤心慈腹诽,却得施礼称劳烦。
“汝之山前田地均为某的永业田,昨日来为处理事务,”申王的言语更是让独孤心慈心如挂铅,得,蹭饭的是摆不脱了。
申王身后有一群人,也有蓝田的衙役,见温顾言主簿在此,纷纷见礼,并言明此行公务。
原来辋川口前这个小镇乃河东流民聚居之所,申王的永业田与辋川地界之间地段本耕地不多,现人口增多,足有两百多丁,田地已不够口粮,遂逐渐侵占申王永业田和辋川地界垦荒,辋川若无丽竞门镇守,怕山内已被侵占。
申王的永业田乃御赐,被占自然有县衙告知,申王听闻即来处理。
独孤心慈看着山口前一道坡地,这才知这也是他的地盘。
独孤心慈看着小镇,其实只是个小山村,四十来户样子,依河而建,弯曲依稀成七星状,颇有古意,此刻炊烟笼罩,鸡鸣狗吠,旷野下却是一副宁静安详的样子。
跟着申王的是一个壮汉带几名青壮,均是半截袄,已近初冬,天气渐寒,这些青壮却混若无事。
有个青壮看到独孤心慈狐疑一下,跟领头壮汉说声即过来与独孤心慈见礼“见过大术师”
“汝识得某?”独孤心慈有些沾沾自喜,天下无人不识君啊。
“神龙六年某曾随军远征漠河,战败被俘,蒙大术师解救,在庙街曾停留数月,后才返回河东,前岁河东大旱,生存不易,流落至此”
“那倒是旧识了”独孤心慈笑道“某近于此新置别业,还望照拂一二”
“大术师谦和,某等流民客居,尚希冀大术师帮衬”
“好说好说”独孤心慈笑道。
那厢温顾言主簿已弄清缘由,苦笑过来,先给申王赔罪“此乃蓝田县疏忽,损耗申王之永业田,某即刻汇与京兆府,迁移此处流民,赔偿申王损失”
“赔偿之类的就免了,只望以后勿犯”申王燕成义也大度。
于是温顾言主簿又去与流民里长商议迁移事项。
“此事还需京兆府署理?”独孤心慈奇道。
“本由蓝田县衙处理即可,可蓝田县如今无令”申王笑道“等会领某参观汝的新置别墅啊”
“某昨日刚查看一次,现在仍腰酸腿疼”
“年轻人要能吃苦”
这厢闲聊,那边却吵闹厉害,这个村镇均是一个家族祠堂出来的,均姓仲孙,本居一处有个照应,现要拆分自然不愿。
温顾言主簿温文尔雅,但为流外出身,亦无专断之权,处理此事颇为棘手。
“汝此处别业多大?”申王和独孤心慈继续闲聊。
“三千亩吧”
“三千亩”申王有些吃惊,这还是丽竞门强行搭送的。
“哎,没想到是这么偏僻之地,亏了亏了”独孤心慈嘴脸可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