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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灵恍然大悟。原来狂剑担心她,所以不肯走。
“我不会有事的。”她悄悄握了下他的手。“义父纵然再生气,也不会伤害我,不要为我担心。”狂剑仍是一脸犹豫。
“狂剑,你留下就会和义父起冲突,那不是我想见到的局面,就算为了我,你再让一次好吗?”月灵低声请求着。
“狂剑,放开灵儿!”常喜怒上眉梢。
狂剑抬眼以对,揽着月灵的手臂并没有放松。
“狂剑,你快走。”看着他们两个谁也不让谁,月灵担心他们会再次动起手来。
“别以为你以月灵为人质就能逃走,咱家绝对不会放过你。”喜公公全身血脉一振,飞身向前攻击狂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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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父、狂剑,你们快住手,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月灵喊道,想阻止他们,狂剑却用双臂将她环在胸前,不许她插手。
“狂剑,不要打了。”挣脱不开,她揪住狂剑的衣襟,不断想阻止。“狂剑,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他会伤害你。”狂剑的眼放在常喜身上,月灵可以感觉到他周身的气流不断改变,愈来愈凌厉。“义父不会伤害我。”月灵转身看着一样出手愈采愈猛的义父,心里的不安升到最高点。银剑不断变化招式,招招出入意料,手无寸铁的常喜打起来格外辛苦,就在进退之间,常喜险象环生。
“不要打了!”正当银剑要刺伤常喜之前,月灵猛然挣开狂剑,冲过去握住银剑,却被银剑的反作用力划伤了右肩。“啊!”狂剑马上将剑抽离,常喜早一步冲向自己的女儿“不要过来。”月灵退离他们两人,不让他们任何一个人接近她。“你们不要再打了。”
“灵儿”
“月灵”
两人的注意力同时转向她,狂剑撤了周身的防备。
月灵看向狂剑“狂剑,你快走。”
“你的伤”
“我会照顾自己。”月灵坚定地说道“我不会有事。”
知道他惟一的担心只在自己,月灵一再保证。狂剑深深望了她一眼,而后让剑入鞘,飞身迅速离开。“义父,不要,你们追不上他的。”月灵阻止常喜派人追杀的意图。
“灵儿,为什么这么做?”常喜沉痛地问。
“因为我不想你们之中,有任何一个人受伤。”她按住肩上的伤口。“义父,他只是关心我,并没有危害东厂的意思。”
“你你跟他之间”
月灵垂下眼。“关于狂剑的事,灵儿会给义父一个答案。”她低声回道。
常喜看着她,想着她是自己惟一剩下的女儿,勉强压下那股怒气。他走向前,先点穴止住伤口的血。
“你先回房,为父马上请刘御医来帮你疗伤,等包扎完伤口,你必须将狂剑的事完整的告诉我。”
“是。”月灵低应。
命—组人留下来守卫明月园,再找人去请刘御医,常喜这才离开。
一大清早,刘御医就被东厂的人十万火急地请过府,然后在老友的请求下,到明月园诊治月灵的伤。看见老友面色凝重,又看到月灵受创不轻,刘御医勉强压下所有的疑问,先包扎好伤口,吩咐月灵休息后,才与常喜一同走出明月园。
“这是怎么回事?月灵怎么会突然受伤?”一出明月园,刘御医便问。
“说来说去,都是天绶门的错!”一想到这三个字,常喜忿忿不平。
“天绶门?”如果他记得没错,因为三绝的相继离去,傅鸿儒最近应该很安分才对,怎么又会让月灵受伤?
“昨天晚上,狂剑闯进东厂,看他和月灵相处的模样,他们不但认识,而且感情还不浅。”想起他们两个人拥吻的画面,常喜就气得全身颤抖。
灵儿怎么可以那么柔顺地依附在那个男人的怀里?那个男人根本不配拥有他的女儿。
刘御医沉吟地看着老友的反应。“那么现在,公公有什么打算?”
“咱家绝不容许那个男人再见灵儿。”常喜决断地说。
“狂剑现在已经不是天绶门的人,如果灵儿真的与狂剑相爱,公公何不成全他们,顺便将狂剑纳入东厂,成为一种助力?”刘御医建议道。
“不可能。”常喜手握成拳。“天绶门的人根本配不上灵儿,咱家也绝不容许他们踏进东厂。”
“公公,想想炽烈,难道你希望炽烈的事情再重演吗?”刘御医提醒道。对于炽烈的死,他也很内疚。
如果不是他识出夜魅的身份,进而与喜公公合谋,炽烈又何至于走上绝路?他和夜魅这对有情人也不会各自含恨。听说后来夜魅也跳下无命崖,两条年轻的生命就这么消失怎不令人感叹?
但是喜公公的想法和刘御医完全不同。“就是因为失去了烈儿,所以咱家绝不再犯同样的错,让天绶门的三绝毁掉我仅有的女儿。”
“公公的意思是?”
“与其让狂剑再有机可乘,不如我先替灵儿许下一门亲事。”常喜已经想过。“平王爷对灵儿一直很倾心,咱家决定将灵儿许配给平王爷,以平王爷显赫的身份,绝不容许狂剑再胡来。”
“呃?”这样好吗?
“老友,无论如何,这次你一定要帮我。”常喜忽然恳切地看着刘御医,让刘御医再度愣住。
“帮?怎么帮?”又要帮什么?刘御医头皮发麻。
“等灵儿休息过后,我会和她好好谈一谈,灵儿势必得在咱家和狂剑之间做一个选择。”刘御医吃惊地望着好友。
“这么做不会太为难灵儿吗?”一边是义父,一边是心爱的男人,这叫任何一个女人来选择都无法下决定啊!
“咱家的女儿不是普通人。”常喜很有自信。“但也如你所说,灵儿是咱家惟一的女儿,咱家绝不愿见到她痛苦。”刘御医听得晕头转向。
“公公,你有话直说好吗?这么拐来拐去的,我头都晕了。”他叹气。从刚才到现在,他只听懂一个重点,那就是公公绝对不会同意灵儿和狂剑在一起了。
“老友,依你看,如果咱家要灵儿做选择,她会留在咱家身边,还是和狂剑双宿双飞?”刘御医凝眉想了想。“依灵儿的个性,肯定不会在这个时候离开你。”
“不错。”常喜总算露出了一点笑颜。“咱家知道要灵儿离开她所爱的人,是太难为了灵儿,因此为了不让灵儿痛苦,咱家要你调制一种葯失心散。”
“失心散!”刘御医震惊地瞪大眼。
喜公公不会是认真的吧?“服下失心散,可以让灵儿忘记她与狂剑之间的一切,这样对灵儿最好,她能忘记狂剑,也能以空白的心去接受平王爷。”
“可是”让灵儿失去记忆,这种方式对她和狂?此担岵换崽腥蹋勘砻嫔峡雌鹄矗菜坪跷铝樽畔耄辉杆纯啵导噬希庋灰泊砹嗽铝榻涝锻强窠#换嵩偌窠#膊换嵛艘窠嗍囟肟病5绞焙蜃钔纯嗟木褪强窠!?br>
“老友,咱家绝对不允许灵儿再与狂剑有任何牵扯,你也不忍心看灵儿痛苦吧?与其这样,还不如让灵儿忘记一切,免去生离的痛苦;而咱家也能安心地将她交付给平王爷。只要灵儿成了亲、离开了京城,咱家便可以不再担心狂剑接近灵儿了。”他相信平王爷有足够的势力可以保护自己的王妃,而且他也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真的爱上那个浑身冷漠的男人。
“这”刘御医还是犹豫。“公公,你真的无法接试岂剑吗?”
“不能。”常喜斩钉截铁地回答。
刘御医只能叹气“好吧。不过,我希望公公能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除非灵儿真的忘不了狂剑,也因为狂剑而痛苦,否则不要让她服下失心散。”
常喜想了下。“可以。”
“那好,明天我来替灵儿换葯的时候,也会将失心散带来。”
“拜托你了,老友。”常喜送刘御医出大门。
刘御医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再帮公公这一回,他自己也不知道对不对,唉!
休养了两天,月灵的精神已经好了许多,常喜命人端着补身体的参汤随他一同到明月园探望月灵。“义父。”门被推开,月灵一看是义父来,拉开被子就想下床。
“别下床。”常喜阻止。“好好躺着休息,刘御医说你伤得不轻,义父只是来看一看你,咱们父女之间就不必那么多礼了。”
“是,义父。”
常喜让人将参汤留在桌上后,就叫他们退出房外。
“灵儿,伤口还会痛吗?”他关心地问。
“一点外伤,不碍事的。”月灵答道。
“那么,狂剑的事,你是不是该跟为父的说一说?”常喜表情和缓,已经没有前两天的紧绷与怒意。
这让月灵放心了些,关于狂剑,她的确该给义父一个答案。
“我和狂剑其实很多年前就认识了。”月灵的眼茫然地望向前方。“有一回我单独出府,遇上了几个恶徒,狂剑一向不管闲事的,但那天他刚好经过,被卷了进来,所以他出手,间接也算救了我。”
“所以你会和他在一起,是为了报恩?”常喜接口。
“不是。”月灵否认。“狂剑是个骄傲的男人,他不认为解决那些惹恼他的麻烦是救了我。”她看向常喜。“只是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我就无法不注意他,每一次相遇,我似乎都在阻止他染上血腥。奇怪的是,狂剑如传言中的冷酷,却不曾伤过我,每次我阻止,他总是停手。”她又顿了下。“义父,是我去招惹他的,狂剑只是响应了我的感情,用他的方式在照顾我而已。”
常喜瞪着她,月灵一向善体人意,他不相信她会故意做出惹怒他的事,这一定都是狂剑的错。“你说的都是真的?不是为了袒护狂剑?”
“都是真的。”月灵坦白承认。“义父,对不起,我明知道你不喜欢天绶门的人,却还是跟他们接触。”
常喜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的不满。“灵儿,你一直是我的乖女儿,为什么故意这么做?你想让为父的痛心、难过吗?”他语气沉痛,令月灵更加自责。
“不是的,义父,我从来不想让你难过,可是感情感情的事不由人,我无法无法”她摇摇头,垂下眼。她无法拒绝狂剑,因为她真的喜欢他,就这样。
常喜明白她的意思,眼神瞬间变得冷淡。
“如果咱家没发现狂剑潜入府里,你打算瞒多久?”
“孩儿从来不想欺瞒义父。”月灵低喃“原本孩儿希望等到义父的心情平复之后,再找机会告诉义父,孩儿希望能得到义父的祝福”
“灵儿,你该明白咱家与天绶门的恩怨,难道你忘了如果不是天绶门,烈儿也不会死?狂剑就算不是害死烈儿的凶手,但是他和傅鸿儒有过主仆关系,又是天绶门的名人,咱家绝对不容许他和你有任何关系。”常喜明白地说道“灵儿,狂剑和为父之间,你必须做一个选择。”
“义父”月灵惊愣的抬头,为难与挣扎全写在眼神里。
常喜平静地望着她“灵儿,也许你会觉得为父太过残忍,硬要逼你选择,但是义父不会害你。狂剑不可能带给你幸福,而为父的要你幸福”他慈祥地轻抚着她的头。“为父的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不能再失去你。”
“义父,你不会失去我。”月灵说道,咬着下唇。“义父,你真的不能接试岂剑吗?”
“东厂绝不容许天绶门的人踏进来。”常喜态度坚决。“灵儿,如果你你选择狂剑,为父的为父的不会怪你”常喜别开身,瞬间佝偻的背影显得苍老,让月灵看得心酸。
“是月灵让你伤心了”她低着头,眼眸含泪,忍不住哽咽。
“你你好好想一想,桌上的参汤记得喝,为父的明天再来听你的答案。好好休息。”叮咛完,常喜重重叹了口气,缓缓地移动步伐,离开了月灵的房间。
看见义父为了自己的事那么难过,月灵自责不已,脆弱的身子靠向床柱。是她不孝,不能让义父高兴,反而令他难过;而狂剑“不要放弃我们之间的一切,否则我会不惜血洗东厂。”
他早就知道她是必须做选择的,也知道她很可能会选择放弃他,所以不惜口出威胁。可是义父为了她那么伤心,她又怎么能放下义父,自私地选择所爱。
低垂的眼重新抬起,一眼就望见桌上的参汤。那是义父对她的关心。义父狂剑,义父狂剑,义父忍不住的泪终于还是滑下眼眶。
她下床,端起参汤,看见自己的泪水滴进碗里。她舀起参汤,一匙、一匙地和泪吞下。她其实没有选择,不是吗?从一开始,她就知道狂剑和她很难有结果,却还是纵容自己的心意,任两个人都深陷
啊?她头一晕,差点站立不住。怎么回事?端着参汤的手颤抖,瓷碗握不住地滑落,瓷器破碎的声音清脆地响起,却尖锐地刺进她耳里。
“狂剑”她颤抖低唤。浮现在她脑?锏淖詈笠桓龌妫强窠i钋榈难郏幼叛矍耙话担裁炊伎床患恕?br>
月灵软软地倒在地上。当碗被打破的声音响起,一直守在房外的常喜与刘御医马上开门走进来。常喜将自己的女儿抱上床,刘御医马上为她把脉。
“怎么样?”常喜着急地问。
“她喝进去了。”“失心散”的葯性非常特别,除非深知葯理与医理的人,否则不可能感觉它的存在,最重要的一点是,它没有解葯。
“它对灵儿的身体会不会有危害?”常喜又问。
“不会。”刘御医皱眉。现在才问这个,喜公公不会觉得太晚了吗?
“那就好。”常喜满意地点点头。
“公公,这样做真的好吗?我实在不赞成。”刘御医再次叹道。他只能尽一个朋友的本分说出自己的看法,但他也明白喜公公不会接受。
“咱家所决定的一切都是对灵儿最好的。”常喜一点也不觉得不妥,而且想好了接下来的事。“咱家已经写信请平王爷近日来提亲,在最短的时间内,咱家要为灵儿安排一个最好的归宿。”
望着昏迷的月灵,想着他们拆散了这对有情人,刘御医仍是不赞同。
常喜继续说道:“等灵儿醒过来之后,咱家会对她说,她和平王爷才是相爱的一对璧人?嫌眩肽阋脖鹪诹槎媲疤崞稹窠!1扃访拧饧父鲎郑奂乙庑┤嗽独肓槎!彼嘈牛逼酵跻豢吹搅槎鍪碌南3欢ɑ嵩谧疃痰氖奔淠诟侠矗部梢越宕说嗔科酵跻粤槎男囊庥卸嘀亍?br>
望着常喜算计的眼神,刘御医心里却有别的想法。此刻灵儿已经服下失心散,不管好或不好,灵儿都注定要忘记狂剑,面对这个事实,刘御医暗自叹气。幸好失心散虽然没有解葯,却不代表在人体内不会自然化去,让喝下的人突然恢复记忆。“好吧!”
除了配合常喜的计划,他实在也不知道还能为月灵做什么。
接到常喜的信,平王爷朱继平以最快的速度从洛阳赶来京城,并且到京城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拜访常喜。其实对于一个已经呈半退隐状态的公公来说,身为王爷的朱继平不必亲自去拜访,但因为常喜掌管东厂,一直对皇上尽忠,再者他是月灵的义父,所以朱继平对常喜就多了一分对旁人没有的尊重。
平王爷到达的时候,常喜亲自在门口迎接。
“常喜参见平王爷。”
“免礼。”平王爷出了轿。
“谢王爷,请进。”常喜亲自为平王爷引路,所有府里的守卫分开左右排成两排,整齐划一地列出恭迎的态势。平王爷面无表情地走过众人面前,再踏进厅里。此刻的他没有心情欣赏园景,他全部的心思都在常喜命人送来的那封信上。“王爷请上座。”
将平王爷请上首位,常喜也在底下的位置就坐。
“常喜,月灵到底出了什么事?”平王爷一开口便问。
常喜的信里写得语焉不详,几天的奔波下来,平王爷已经没有耐心再打官腔,干脆直接切人重点。“她”常喜顿了下,而后大大地叹了气“她失去记忆了。”
“失去记忆!”平王爷震惊地站起来。“怎么会突然发生这种事?”
常喜低着头,老泪纵横,语带哽咽“都是我的疏忽,不但让烈儿失去生命,还让月灵遭到别人的暗算,都是我的错”常喜不断自责。平王爷走下台阶,来到常喜面前。
“常喜,先把事情完整地告诉我。”他半带命令地说道。
“是。”常喜抹了抹脸,振作了下自己,然后才抬起头。“因为我与傅门主之间的误会,烈儿跑出去找傅门主决斗,结果被打下无命崖;月灵一直派人往崖下找,希望能找回烈儿;谁知道又遇上天绶门的狂剑,狂剑对灵儿一见钟情,但是灵儿不肯跟他走,夜魅就对月灵下了失心散。”
“失心散!”朱继平一震。
“幸亏我及时赶到,灵儿这才没被他们带走,但是灵儿却受了伤,也失去记忆。我将她带了回来,也请刘御医来诊疗过,刘御医说失心散无葯可解,只能等待灵儿自己慢慢恢复记忆。”
“现在她人呢?”平王爷急切地问。
“在明月园休养。”瞧了眼平王爷关心焦急的神色,常喜回答。
“可恶的狂剑!居然敢伤害灵儿,本王要他付出代价。”平王爷气愤地往外走。
“王爷,”常喜阻止。“这是天绶门与东厂之间的事,请让常喜自己解决好吗?”
平王爷望着常喜坚决的神情。“好吧!”
“谢王爷。”常喜退开。
“本王想去探望灵儿。”
“常喜明白王爷对灵儿的关心,在王爷探望灵儿之前,常喜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王爷能答应。”
“什么不情之请?”
“常喜斗胆,希望王爷能迎娶灵儿入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