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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微光斜射入房,于弦歌畏光的皱起眉,翻过身去躲避阳光,轻微的寒意流窜,让她不由得往床上散发的热源靠过去,那热源像人的手臂,轻轻将她揽进一方天地,让她倍感舒适地伸手环抱这块热源。被拿来当闹钟用的音响,时间一到自动开启,原本寂静的室内霎时充斥着轻柔和缓的电子音乐。
舒适的抱枕外加柔和的音乐,让于弦歌不想起床。
嗯嗯,很舒服的抱枕
抱枕!于弦歌猛然惊醒,逐渐清晰的视线与神智,终于看清自己被个男人揽在怀里,男人的呼吸平缓,分明还在睡觉,她自他温暖的怀里挣扎坐起,发现自己是全裸的。
“啊”才发出尖叫的嘴被自己给捂住。
她她她竟然跟一个陌生男人全身脱光光躺在一张床上!这这这这这这她偷瞄眼床上安睡的男人,他睡得很熟,她任何的动作都没有吵醒他。
她眨眼,再眨眼,用力眨眼,身边的男人始终没有消失。她心?那一抹微小的希望之光也跟着熄灭。
她真的真的跟这个男人—一夜情?
于弦歌后悔的直摇头,问自己怎么会如此放纵自己?为了成泰,值得吗?答案是不值得。
但她不能否认昨晚这个男人给了她很好的感觉,他的柔情相待、体贴入微的举止,让她享受到男女之间的情事,让她感受到自己是被宠爱的她甚至迷恋上这种感觉噢她忙甩甩头,这是不对的!这是错觉!对,是错觉。
于弦歌慌乱的掀被下床,腿间和腰部酸疼让她一下子无法支撑自己而半跪在地,床上的男人只将被子拉住,把自己包得死紧,没有醒来的迹象。
她吞吞口水,作贼似地找全自己的衣物,火速穿上,拿了皮包就往外冲,直到电梯到了一楼,她冲出大厅与门房眼神相视,微笑,道早安,心里隐约觉得这门房怎么如此眼熟,坐上休旅车发动车子之际,她不经意抬头看了眼大楼
这这不是她家吗?
这大楼的样子、这门牌,那门房怪不得她觉得熟悉啊!
原来,原来这是她家,她的地盘
“啊!我是笨蛋!”于弦歌熄了火,依循着适才的路线再次冲回公寓。这是她家,她竟然笨到以为是那个男人的家。
还害她像个贼般的逃离“她”的家、傻呼呼的跟“她家”的门房打招呼、坐上“她”的车!
可恶的男人!
于弦歌打开自己家门,小心地走进卧房,发现那男人还一脸幸福的睡在“她”的床上。
喝!一股怒气油然而生。这男人在她万分狼狈“落跑”的时候,还能睡得如此无所觉,如此的安详自在。
“你,给我起来!”于弦歌一个箭步上前去拉起被子,死摇着床上睡得安稳的男人。
男人被她摇醒,凌乱的金发配上睡眼惺忪的蓝眸,俊秀但不失男人味的脸庞别有一番风情,可惜于弦歌无心欣赏。
“穿上衣服。”于弦歌捡起他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丢给他要他穿上。凡恩一脸茫然的看着怀中的衣物,再抬头看眼衣着整齐的于弦歌。眨?俄碜右黄俅蔚乖诖采希谟谙腋杌狗从Σ还词保媛傻谋窍14迅嫠咚丫帕恕?br>
睡着了!
“你别睡啊!快起来!”她不想留下祸害在自己的屋里啊!于弦歌趴在他身上,直接给了几恩两巴掌。
凡恩眼睫龛动,迷迷糊糊的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于弦歌,傻傻一笑“玛丽莲,你变年轻了耶!”
玛丽莲是他家的老佣人。
“去他的玛丽莲,你快点给我起来啦!”于弦歌使尽吃奶的力气,用力再打凡恩两巴掌,终是换得他一丝的清醒。
只见他捂着被打得红肿的双颊,一头雾水的看着于弦歌,问了一个让于弦歌火气冲天的问题“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这间屋子的主人!”于弦歌揪住他的头发,强迫他看清楚她“你快点给我穿衣服,马上滚!”
“好,你别叫,我小心培育出来的瞌睡虫禁不起你这样一吼啊!”凡恩双手捂住耳朵,无辜至极的说。
“你”这个男人是没神经还是没大脑啊!于弦歌气结的不肯再说半句,瞄眼床头的液晶时钟,七点二十分。“你给我快点!”她得换衣服跟吃早餐,没那么好心留这个跟自己一夜情的男人一道用餐。
“好”呆呆应了句,凡恩动作缓慢的穿起衣服。
于弦歌见他开始动作,便放心地出房去准备她的早餐,十分钟后,她回到房间想要换衣服,惊讶的发现凡恩竟然穿好衣服躺在床上又睡着了。天啊!
于弦歌长这么大还没看过有人这么会赖床的。
她先换好衣服,化好妆,才又回到床边拉着凡恩还披在肩膀的领带。“喂!”
“嗯?”凡恩这回倒是因为人睡不久而轻易的被于弦歌叫醒,另一方面也是因她抓着领带两边,在拉起他的同时也缩小范围,让他几乎窒息。
“起来!你到底要赖多久的床啊!”于弦歌放大的脸孔,神采奕奕的冒火瞳眸倒映在凡恩昏昏欲睡的蓝眸里,她的声音像醒钟,敲入他的耳膜,唤醒他的神智。
“早。”他憨憨地笑了。
他的笑,像太阳一般刺眼。
于弦歌险些因他的笑容而忘却自己的目的,她深吸口气,稳下自己受影响的心,拉着他下床,往房外走,打开大门,将他推出去。门“砰”的一声关上,就在凡恩莫名其妙的站在门口,思忖着该不该敲门跟于弦歌说他还有东西没拿之时,门又被大力拉开于弦歌将他的鞋和钥匙丢还给他。
“不见!”说完,门又被大力的关上。
凡恩穿上鞋,拿着钥匙,用手梳理一下凌乱的头发,逐渐清醒的脑袋想起昨夜的事情,他微微一笑,低喃:“看样子你已经恢复精神了。”
不像昨晚那样的失控和失魂落魄。这样他也算是做了桩好事吧?
回想于弦歌生气盎然的容颜,他心头不禁一热,连忙甩甩头,告诉自己这只是ightstad,不能也不行留恋。
凡恩走出大楼,遥望天空,深吸口气,顿觉今天可能又是个大晴天,是个睡觉的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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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克集团,是美国前十名的电子公司,从电脑软体到硬体皆有生产,其中占有市场百分之二十的主力是网路卡的制造和游戏软体的开发。
“该死的凡恩!”大力摔上话筒,电话发出一声尖锐的铃声后化为一声短直而断续的“嘟嘟嘟”声。“这死龟儿子,竟然还在躲你老子我!”
一名白发苍苍但声音宏亮的男人站在办公桌后面怒气冲天的对着电话吼叫。
敲门声轻响,秘书端了杯水和葯进来。“总裁,吃葯的时间到了。”
“吃葯!吃葯!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叫我吃葯!”话虽是这么说,班杰明林克还是乖乖的接过秘书手上的葯和水,一口气解决它。“你来说说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叫凡恩那臭小子给我滚回来。”
这次凡恩离家已经三个月了,之前凡恩也有好几次离家出走不归的例子,但都没有这次长久。虽然是班杰明赶他出去的,可凡恩这次似乎是吃了秤锤铁了心,没有回心转意的打算。
“老板,凡恩都这么大的人了,不适合‘滚’回来吧!”秘书特别加重那个“滚”的音,提醒班杰明凡恩已经不是以前那个跟前跟后的小家伙了。
“他再怎么大,我还是他老子,老子的话不听,他算哪门子儿子啊!”班杰明只要一想到凡恩,一股火气就直冲脑门。
“当你儿子的人真可怜。”年近五十的秘书从小看着几恩长大,自然知道凡恩的脾性和他老爹完全不同,也因为如此,才会有所冲突。
唉,为人子,跟父亲太像不好,跟父亲太不像也是缺点,真难!“他哪里可怜来着?”班杰明坐上椅子,一张苍老脸庞却染满怒意。“这小子是一流的骇客,不替公司服务,反而跑去搞什么室内设计,这种笨人世上能见到几个?何其有幸,其中一个就是我儿子!”
“老板,别太激动,小心血压又上升了。”秘书好笑的出言劝告,早在公司草创时期,她即跟着班杰明,数十年如一日,班杰明的暴烈性格至今未改。
“一讲到那小子我血压不上升才怪!”班杰明冷哼一声,自抽屉里取出一大叠相片。“可儿,你来看看,哪一个女孩儿适合我们家凡恩啊!”“老板,你该不会是”可儿汉格一拐,绕过办公桌与班杰明一道看着他手上那叠相片。“要替小凡恩相亲?”
小凡恩是可儿为凡恩取的外号,也只有像母亲一般的她会这样唤他。
“说什么相亲这么难听,是为他挑选好女孩,加深他们相处增进感情的机会。”班杰明斜看可儿一眼,更正道。
“还不是一样。”可儿咕哝,定晴一看,却发现更令她讶异的事实。“这这些全是我们公司里头主任级以上的女性员工!”
“是呀!”他们公司除了男人,女人也不少。
“老板,难不成你要将她们推给凡恩?”可几头一次看见这种动起手下歪脑筋的老板。
“有何不可?你要知道,我们电脑业不比其他行业,每天加班超时工作是常有的事,我待她们就像是自己的女儿一样,也会为她们的终身大事操心呀!”
“少来,你分明是想要将你儿子跟这之中某一位女性推入火坑。”可儿语间一点也没有下属该有的恭敬。
“可儿,我年纪也一大把了,凡恩不可能再回到这个地方,那么,我为自己培养一名企业接班人也不为过吧?不过目前最重要的是要将凡恩带回来。”
“班,难不成你是在担心”可儿语气为之一变,变为亲人般的关心口吻。
“我相信那些人会在不久后开始行动,我老了,没什么能力为公司再创高峰,所以他们准备一脚踢开我。”班杰明倒是豁达“我没什么好遗憾的,只是我知道公司一日落到他们手上,绝不会比现在更好,因此凡恩还有”视线落至照片上“我们选出的女孩子,会是个关键。”
“班,你确定?”班杰明是个玩家,从年轻到老都未曾改变,然而,这次可儿不确定他下的注是否是正确的。
“我确定,而且涸葡定。凡恩跟我某部分很像。”班杰明轻叹口气“如果他能明白我的苦心就好啰!”
“班小凡恩一向是个孝顺的孩子,如果你好好跟他说”
“我哪次不是好好跟他说啊,结果他哪次不是气得我高血压?现在你瞧瞧,竟然离家三个月都不回来,我这个老爸在他眼里搞不好比灰尘都还不如!”一说起这件事,班杰明就有气。
“班。”可儿忍住笑,轻咳两声后道:“别忘了是你叫小凡恩滚得愈远愈好,最好别出现在你的面前的啊”可儿与班杰明和凡恩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对他们两父子而言不只是秘书,更是如同亲人一般。
“我哪次不是这么骂他,就没见他像这次那么听话”班杰明面色微红,逸去话尾,看着一张又一张的相片“哪个好呢?嗯可儿,selina如何呢?’
挑到最后,班杰明找上一名拥有东方脸孔的女子。
“selina不错,她办事能力很强,人缘也挺好的,重点是她是那个‘于家人’等等,于家?你确定!”可儿附和的话语到一半变成质问。班杰明想为凡恩找妻子的心她能理解,只是她不明白为什么会选上“于”家的selina。
“嘿嘿!”班杰明语意不明的嘿笑两声,大力将selina的照片拍在办公桌上。“决定了,就是她!”
“班”可儿见自己阻止无效,也只好叹息地垂下肩膀。“你什么时候想见她?”
“明天吧,让我好好想想要用什么理由说服她,顺道跟于老商量商量咱们两家孩子在一起的可能性。”
办公室的门扉在可儿身后合上,也掩去班杰明深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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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文件就麻烦你了。”于弦歌将手中那一大叠批阅的文件交给刚刚进来的助理潮她微微一笑。
“不会。对了,刚刚你在开展间会报时,有个男人打电话给你。”助理泰莉接过文件,微笑道。
于弦歌的笑容微僵,漫应道:“是吗?”
她第一个联想到的人是今天早上那个男人,只因她是将他带回自己家,而不是旅馆,他很有可能由此知道她的电话。
“有留言吗?”
“没有,但他说他会再打来。”
“我知道了,你去做事吧!”于弦歌挤出笑容,让泰莉去忙她的。
“selina,你需要咖啡吗?我看你今天的精神似乎不太好。”泰莉在离去之前体贴的问。
“好,黑咖啡,谢谢。”她需要一杯强力的黑咖啡来让自己的脑袋清醒点。
没多久泰莉送了咖啡和几份待阅的新文件进来后,办公室就只剩她一人。
早上她赶走了那名男子后,脑?锓闯5牡褂匙抛蛞沟木翱觯橇钏毕胪从只又蝗サ木跋螅煌v馗吹某鱿衷谒男暮!?br>
她身子一热,不自觉地伸手环抱住自己的臂膀,任那股强烈又炽热的情感流窜着。
“唉!只是onenightstand,我又何必如此在意呢?”于弦歌轻声告慰自己,然而,她无法忽视自己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与他上床的。
报复?她没事报复成泰做什么?她为什么要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报复成泰?太无聊了!
对男人的失望?对男人失望她又何必找个男人上床呢?
难不成灯光美、气氛佳、兴致一来就
天啊!天啊!于弦歌将脸颊贴上办公桌,以她的个性,真的有可能是出于“兴致”可她无法否认成泰的背叛是导火线。
一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便让于弦歌的头更痛了。
一深思,她想着过往与成泰的交往,她自认有认真和付出过,可她就是无法让他超越那最后的界线,是她的问题吗?
还是
于弦歌不得不想到一个可能性她,爱不爱他?
原来你是将男人当股票在养。凡恩昨晚的话语突如其来地冒出,那时她喝醉酒会反驳,可当她清醒时,却不得不承认,凡恩的话是对的。女人,一辈子就是在找一个依靠,而她,自己栽培的“依靠”到头来却是一个假象。
那她也不必太有良心,更不必依依不舍。
于弦歌为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后,拿起耳机式的话筒,才要拨电话,耳机即传来泰莉的声音“slia,一位成先生在二线。”
是成泰!没想到他们可具有默契。于弦歌轻叹口气“谢谢。”
她按下通话钮“我是slia。”
“弦歌。”成泰憔悴不已的声音透过耳机直击于弦歌的心。“昨天晚上的事我你能听我解释吗?”
“说吧。”于弦歌想通了之后,反而能心平气和的看待这件事。“弦歌,我就知道你人好”成泰的声音听来近乎低泣。“我我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才会”
“很好啊,那代表你是正常男人。”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他们常常依感官行事,而女人却是感情用事。
所以于弦歌能理解成泰说的鬼迷心窍,却无法原谅他真正去实行,更无法原谅他偷腥偷到让她当场逮到。
“弦歌,我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原谅我,但是你要相信我,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真的!”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话。”重点是她心里虽然有他,却不是将他摆在最重要的地方,她很明白自己是事业为重的女人,感情对她而言
或许,她从来没有尝过什么叫作爱情。
昨晚那个男人和善幽深的蓝眸出现在她眼前,她合了合眼,眨去萦绕在心头的影像,强迫自己回到现实。
“那弦歌”
“我们分手吧!”早早了断的好,她不希望牵拖一堆到时无法收拾。“弦歌!”成泰的口气充满错愕。
“我想了很久。”其实只有半小时。“分手对你会好一些。”
“为什么?”怎么可能会更好?他到哪里去找金主啊!
“因为我根本将你当股票在养。”
“我愿意当你的股票啊!”别走别走,他的金主!
“可是你现在在我心目中已经是一支跌停板的股票了。”于弦歌实话实说,一点也没有留余地给成泰。
电话那头的成泰无言以对,他没有想到只是一夜情,就让于弦歌对他的印象全数破灭。“弦歌,难道你能狠心放弃我们三年的感情吗?”
“成泰,也许早点放手对你我都好。”于弦歌深吸口气,她不是不知道成泰这三年来韵事不断,只是成泰从来没有让她当场逮到过,她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认为男人偶尔的花心是可以原谅的。
“弦歌,我不分,不分!”
“你冷静一点,我们都需要分开一段时间好好想想。”于弦歌话一说完,即切断电话,吩咐泰莉以后要是成泰打电话来,一律挡掉。
她背靠办公椅,一股许久未有的轻松油然而生,然而,下一刻,她感受到自己的体内残留着昨夜凡恩留下的悸动。
她身子轻颤,昨夜她虽醉,但她知道感觉是美好的,凡恩是温柔且热情的,她深吸口气,不明白这种几近战栗的感觉是好是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