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爱远走 6

颖慧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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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这样,追你的人那么多,你会找到更好的!比我更好的男生的!”我知道我只能这样安慰李娟,除此之外是无以复加的虚伪。

    纤尘不染,满城皆绿全然不似我的北方的‘万红从中一点绿’;温差错位,空气湿热全然不似我的北方的干热。我尝试着去适应,我亦尝试着去喜欢,身上黏黏的像附上了一层油腻,又像是小餐馆后堂的厨师永远被油气包裹。

    海风轻轻地吹,耳畔传来浪涛的声音。三个月后的晚上,张志萍躺在我的怀里对着异乡地星星无端的说,“你为了我才不上学的么?”

    “你现在不后悔吗?”

    “万一将来我们分手了你不后悔吗?”

    后悔?说到后悔内心里确实有点,许多事情当自己亲自经历过的时候,才觉得想当然的现实是多么残酷,要学历没学历,要能力没能力,照现实的情况看还不如混个学历也可在当下世界里“招摇撞骗”一番。

    “后悔啥着呢!肯定想清楚地,怨不得别人!”

    “睡吧!忙了一天了我真的好累,不想说话。”身体累,心也累,就这样疼并累着也坚守不了多长时间,工厂过不了几天就要关门营业了!到时又不知去到哪里找工作,临近的工厂都纷纷关门大吉。

    “现在这么辛苦,没有文化就只能干些粗活,我都感觉你干不下去了!”

    “唉!怎么会呢!就算上个大学出来不一定也要干这些活呢!”

    “我们走的那天,李娟是不是背后骂我了?”好好的怎么忽然想起问这些了?心里疑问,嘴里又不情愿地敷衍道:“可能吗?李娟又不是那样的人。”

    “我今天接到李娟的电话了,她说内地受金融危机的影响很小,说我们到时候可以到内地去找工作。”

    翻过年回来便是春天了,脆生生的叶芽一天比一天圆绿,满山遍野的星星点点,直到汇成银河系的迷茫。一年前我还是一名大三的学生,不顾亲情的反对从这里出发跟随爱情而去;一年后为了生计我又返回到这里。理想不再被照亮,我已经不是学生,虽然我很想做回学生,可开弓没有回头的箭!好在李娟的帮忙,已租好房子,暂时算一个爱定的家。

    邻里邻居,相互串门,聊些感兴趣的话题打发闲暇时间,刚开始的时候还相安无事。没过多长时间张志萍就不高兴了。

    “大家都是朋友,别想太多了,这房子都是人家帮得忙,还没有来得及感谢人家呢!”我解释道。

    “日久生情,万一人家旧情复燃呢!”

    “小气鬼!你心里阳光点。”我捏着张志萍的鼻子嬉笑着说。

    桌子上摆满了零食,张志萍点燃了生日蜡烛,曾经关系好的几个学友悉数就座。李娟给张志萍送了一个毛绒玩具,又从隔壁提了一扎啤酒过来。

    席间有说有笑,话题扯来扯去又扯到我们的三角恋上。本来是调侃,张志萍不知深浅又怎么疑神疑鬼的说:“我觉得吧她们现在低头不见抬头见,总有些不清不楚。”

    “你驾才发现!我们早就不清不楚了!”李娟也不甘示弱诡秘的笑着对我然后转头意味深长的对张志萍说,好像俨然我们已经那个过了。我心里一凉,这女人都好阴险,这种玩笑都开的有模有样!我不置可否只有傻呵呵的笑。

    “老公,我们搬家,再不住这儿了!”

    “搬吧!反正你一天呆在家里不上班,我看在外面你怎么看的住你老公?”以李娟的性格及说话的文墨,这话分明是话里有话,讽刺张志萍一个大活人整天呆在家里无所事事。

    “就算你看得住,还要看你能不能栓的牢!”李娟不给张志萍喘息的机会,以一句比一句的苛刻相逼,“不要认为床上功夫那个……”

    “我就没上班我吃的是我老公的,又吃的不是你的,还轮不到你操心。”不等李娟说完,张志萍已经怒不可遏的打断了她的话。又觉得不妥,欠风度,毕竟是在开玩笑,缓和了一下口气:“我知道,我抢了你的心上人,你现在心里不平衡,不过你在一头热呢,我老公根本就对你没感觉!是吧老公?”我无语,怎么回答?哈哈!张志萍竟然得意地笑了起来。

    “不过你也不要高兴地过早,就你现在那样子老公迟早都是别人的!”

    “反正不可能是你的!”

    “老公养的是老婆不是宠物!老婆是不让老公负累的!”

    “你的意思,我是宠物?”

    “这还不明摆着么?”

    终于偏离了她的方向,火药味十足,我该如何?看来李娟是有备而来,不停地喝酒想借酒借这次机会一吐兴中的块垒!管你是昔日的姐妹还是朋友。

    好心没有办成好事,同在一片屋檐下她们两个女人自此形同陌路,我要跟李娟打个招呼,张志萍就开始不依不饶,这简直不可理喻,怎么可能呢?李娟是大学三年的同学,作为男人如何能那样小气呢?

    我出差的那天,正赶上李娟搬家,虽然明面上说是去刘家峡,那边的工资要比这面高一百款钱且过去就是大堂经理的职位。我想李娟还是为了避嫌,不想让我夹在中间难堪;有些惭愧,觉得是鸠占鹊巢,搬家的应该是我,几天来一直耿耿于怀,觉得对不起李娟。思绪抛锚,犯了一个低级错误,错将11:40的火车看成是1:40的火车,因此返回省城的行程晚了两天。

    一张憔悴的脸,惺忪的睡眼有些红肿,随之“哇”的哭了起来,“吓死我了……还以为你回不来了!……电话也打不通,我去了你们单位两次,他们都说那边出了事故了他们也联系不上。”呜呜呜……张志萍边说边哭个不停。

    “你看你看你哭个啥么,我不是回来了吗?”她这副失态的样子本想责备两句,却又横不下心,没想到这么大的人了,怎么像个小孩子呢!

    “走的时候没带手机充电器,没想到这次去的那个地方好穷啊!比我们那里还要穷”张志萍还抽泣个不停,对我变相的安慰不闻不问。无奈,我只好又继续道:“好饿啊!有没有吃的?”

    “你不回来我也吃不下饭,这两天一直没买菜,一天就吃一包方便面。”我白了她一眼,至于吗?太不会照顾自己了!

    “给你的钱呢,一天不吃饭,钱是省出来的吗?”生气是显而易见的!没想到触痛了别人的伤感,张志萍哭着说:“人家担心你……现在还来怪人家!

    我无奈,女人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不理你,是女人最大的杀手锏?张志萍曾说她再不呆在家里给我做饭,她也要去找工作了,她也真的在不动声色地行动。不过内陆并非沿海,制造业匮乏,服务业她又瞧不上,为了不显示她的服软,故意不跟我说话好像还在埋怨上次因我的错误而我责怪了她。

    是否有这样的体会?当你刻意回避某些敏感的人和事时,现实往往会跟你唱反调。事实上就是这样,隔天我不得不开口提及刘家峡,言刘家峡必言李娟。

    “给我取点钱出来,我明天去刘家峡出差呢!”晚上睡觉的时候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见她不理又找原因,主动揽过她的肩头想缓和一下气氛。

    “今下午公司财务不在,没支到钱。”

    她一翻身“给你全拿去!这么一点钱今天要,明天要,烦死了!”一轮手把钱夹子扔了过来,又拉开柜子捞出来一床被子盖在身上并将屁股撅给了我。

    欸……格老子的!太气人了!

    “欸……格老子的!太气人了!她找不下工作就把气撒在我身上了!”我竟然有些失态地向李娟倾诉。

    “她就那种性格的人,跟我刚好相反,表面上温存,骨子里可要强了!”

    “我也没要求她去工作,只要洗一下衣服做做饭就成了,自己去找不痛快!”

    “人要是一天呆在家里无所事事,本身心里就挺难受。”

    淤积了好多地不快,话到半句的境界,才记起看时间。时间:18:30分,心想坏了赶不上车了,最后一班车是六点发的,最多也就拖延十分钟的光景,脚底下还是往外跑,一边给李娟打着匆忙的招呼,下次再聊!

    “这么晚了,别回了,明天再回吧!”身后是李娟的回答。

    “不行啊!我要不回张志萍又要担心地哭鼻子了!”隔着时空的距离我几乎喊着对她说。

    这是一个怎样的夜晚?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很容易给人品行不良的感觉,我不想留下来过夜,到现在我不得不留下来。发往省城的最后一趟班车自然没有坐到,我想租车回去,一个小时的路程要消费一百五十块。一百五十块呢!够给张志萍买一套夏装了,我感叹道。

    唉!也许没有人会相信我们相敬如宾到天亮!清者自清,不需要过多的理由,可这样的解释已很难让张志萍信服。砰——哐——又是顿碟子摔碗的声音。

    “你这个人简直不可理喻,你不要这样小气成不?”我终于忍不住了,“若果谁都变得像你这样爱猜忌,这日子还怎么过啊!”

    “爱过不过!”

    “还有这么巧的事情,你出差当天,人家李娟搬家,你去约会还打着出差的名义!”

    你……我自打****以来第一次怒不可遏地向她戳起了指头——半天,又压住了怒气,还是觉得以和为贵。以撕小的豁口传达出来心中的不满。

    “你扯蛋,整天呆在家里没事干,挖空心思的说什么瞎话!”

    “现在人家李娟必我优秀,又是大学生,又有体面地工作,不用呆在家里增添你的负担!你去找啊!”

    冷处理,严重的不想说话的倾向。我忽然觉得她太小器,太自私,我一个人在外面受苦受累都是为了她,我每个月的工资只给自己留一点,剩下的全都给了她,她却不理解我。

    家没有温馨的感觉,渐渐地我不想回家,下班后喜欢每天转街转到很晚,回家后旁若无人的****睡觉。早晨一觉起来旁若无人的就去上班,往日的欢笑已离我们远去了,冷处理演变成冷战。

    也许可能是为了调整一下自己心态,张志萍竟然去了以前她发誓再不走回头路的餐馆做服务员,而我们之间还是那样冰火两重天。

    既然走在一起了,就不想分开了,以这样的原则缓和我们之间的气氛。有天我主动帮她洗衣服,却无意中从她口袋中掏出了一串电话号码。

    “这是谁的电话号码。”我问她,她没说话,只是过来抢,这么敏感干什么?当自己想明白的时候又非常生气,心想把它撕个粉碎,转念一想,电话号码能做个啥,随手又客气地给了她。

    “嗯,拿去!”

    “咱们分手吧!”她平静的说。我睁睁的看着她,希望这是开玩笑,而她一本正经的样子,让我的心开始七上八下,心想她已莫须有的假定推测以外面有人进行报复。

    没有过多考虑,既然已经有了这种心思,既然话已出口,分手那就是迟早的事,强扭的瓜不甜。

    “那也好,分手就分手,既然你认为这是一种解脱,这样做合适的话,那就只好先这样。”我已是近乎挽留的口气。

    “不过我想,双方都应该把事情说清楚。我再把你送回你们家,免得到时候你们家问我要人。”她没有说话,开始整理她的衣服。

    我让她在公司门口等着,我去公司财务支点钱的间隔,出来就不见了人影,只把衣服撇在了公司门口。

    一个人的世界,我忽然觉得一度空虚,整个人松垮在床上没有丝毫力气!那么多的勇气,那么多的怨气,随着角色的转换而风轻水暖。整整一个星期,把自己封闭在狭小的空间里,记忆里锁定的只是二人世界的曾经。泪水一遍遍浸湿我的双眼,斜影里的千纸鹤恍惚化成千般思念飞向时空的四面八方,追寻着她可能生活的场景,她的明天,及跟她有关的一切。

    一周后,我辞了工作,去她可能去过和我们曾经去过的地方找她,害怕她出什么意外!人海茫茫,人找人,大千世界……

    “若果人家不想让你找到,你根本就找不到!再说朗朗乾坤的也不会出什么意外,你最好还是选择等待吧!”

    “当她有一天想通了,她自不而然的就回到你身边了。”李娟专程跑来安慰我,劝我别胡思乱想,又帮我分析其中的道理。

    窗外是冬天的严寒,那已是四个月后的天数。

    夜晚,我兀自正对着窗户感叹“城市灯火人心碎,人在江湖特别累。”还未完,张志萍却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身旁有“绅士”相伴,身后有“保安”护航!我知道一切已然定性!但那灰暗的面孔却让我的心不停的颤抖,如果身旁的“绅士”必我有钱,何以如今的脸色比以前差?眼睁睁地看着她收走了她的所有物品,其间没有说一句话,我亦故作轻松地姿态,礼节性的送到门外,不想说一句话。再将脆弱展示给空荡荡的房间,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就连最后的,她的一点痕迹都磨去了。

    怨她,怨我,还是……时直今日,说什么都已晚了。四个月时间物是人非的心境,晃如过了几个世纪,现在明知不可为,我还是走不出她的阴影。

    铅华退却,黄沙吹尽,内心开始有些沉重。一段渐行渐远并渐无的爱情最终变成了思念。星空下,孤单影直的我,徘徊在马路的中央,对着明月,洒脱的挥挥手,很想跟过去作一个了断,让这段思念的路,在内心深处收场。

    可这样的结果能否意味着新生活的开始?我问自己。

    爱远走,请不要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