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庆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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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内中有一小太监趁人不背,偷偷溜出风华阁,沿着宫道一路小跑,转而经过皇墙根下,又学了一声鸟叫。

    不时转出一个御林军侍卫来,那太监低声对侍卫说了好一阵子话,那侍卫听完,又急匆匆地往宫外而去,穿过城门,转过一昏暗偏僻处,已早有人等在那儿。

    此人正是黄国公安排等消息之人,这一晚注定有许多不眠之人,不说辛黄齐林四公府等朝中重臣、肃康端平四王府这些王室贵胄,就是春秋堂、商山派这些在野的江湖门派也是各显神通。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又有几个没有私心。

    在城东黄国公府的后门中,一个黑色身影一闪而至,只见他在门上三重三轻各敲了三下,黑漆漆的大门闪开一条细缝,转而门开,那里面的人道,“都在后厅等着您呢,快请吧。”

    那人随即转入,对这程府后院却是极熟了的,转眼便到了后厅门前,只见厅内灯火通明,那人一描,全是朝中显贵。

    “如何了?快进来。”厅内远远传来的正是黄国公的声音。

    “禀国公爷,小公主已死”,那黑衣人说道。

    “辛怀呢?”辛国公又问道。

    “辛怀自杀。”那黑衣人话音刚落,厅内人声顿时哗然,随即一片恭贺之声。

    其中一人道,“恭喜黄老公爷,荣登首辅指日可待”

    另有一人道,“黄老公爷被那辛怀压制多年,今日就是扬眉吐气之日”

    “诸位请坐”,黄国公说道,“我也不曾想辛怀这老儿竟然会自杀,原以为还要费一番功夫”,又对那黑衣人说道,“你且退下吧。”

    那黑衣人头一抬,眼尖的人望见他长相不禁吓了一跳,只见一条刀疤从额头中间一直到左侧脸颊,正从左眼上过却又未伤及眼睛,也不知此人命大还是当初砍伤他的人武功及高故意如此。

    黑衣人退出后,众人又是一片恭贺之声,黄国公嘴上应承时,脑中却在翻来覆去想辛国公为何会自杀,脑中迷雾重重,他与辛国公相识幼时,然而两家明里争暗里斗,二人同朝为官又同在内阁,真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

    虽说辛怀有些耿直,然而今晚他命人暗中催伤靖虚小公主五脏之事必然蛮不过他眼睛,全无因此自戕之理,心中百思不得其解,然而疑惑之外,此时此刻,他盘算的更是下一步棋,辛国公死后辛府群龙无首,所谓树倒猢狲散,正可趁此良机拔除辛国公在朝中的势力,辛国公自杀反倒是让他的计划提前一步。

    一番应酬后,众人皆各自散去,黄国公两子黄子安、黄道吉替父送完众人后才回到府中,只见黄子安之子黄惊鸿、黄道吉之子黄惊蛰一左一右替其祖父揉肩捶腿。

    “子安、道吉,你二人如何看今日之事”

    “父亲,今日大喜之事,辛成璧也将不久于人世,辛成岭痴弱,只要我们黄齐林三家同心协力,不久辛府必然如黄鹤一去不复返也”,黄子安道。

    “道吉,你怎么看?”

    “儿赞成兄长之见,然而此时,我们黄家倒不必顾及齐、林二府,正是脱颖而出之时”,黄道吉说道。

    “你们送客之时,我又问了丘引一番,他称皇上刚刚封了辛成璧之女为郡主、辛成卓之子为四品太子府少詹事兼事御林军校卫”,黄国公所说的丘引正是刚刚传递消息进来的面带伤疤的黑衣人。

    “父亲,正所谓皇家谋略,向来如此,皇上是不想召来刻薄寡恩的骂名而已”,黄道吉说道。

    “当今圣上其实极善权谋,以辛府平衡黄齐林三府,对外只称辛国公为救皇室血脉倾力伤身暴毙而亡,也许是想辛府辛成岭之辈秉承乃父之志,继续与我们黄齐林三府作对。”黄子安说道。

    “你们所说的也有些道理,子安,你为礼部尚书,近日盯紧了辛府”,黄国公说道。

    “是,父亲,礼部一旦发现辛府有违制之事,就不会放过他们,而且儿子已经知道,辛成卓厅上摆了一只翟凤铜镜,已是逾礼”

    “此事说小可小,说大可大,皇上知道了或许小惩罢了,但若涉及皇权正统之事,礼部可作一些文章。”辛国公一捋长须笑道。

    “父亲,儿子还知道辛成岭与康王府来往密切之事,是想借康王之力继承辛国公之爵,父母健在,却作这种打算,当为大不孝,高祖以孝立国,借此事还可打压康王,肃王爷若能入主东宫,当是天大的喜事”,黄子安又道。

    “父亲,辛成传与高鸣凤成婚,便违了四公府不可涉及军中之事的祖制,只因先皇驾崩,才不了了之”,黄道吉道。

    “你们所言皆可作好准备筹谋妥当,务必一击而中,因此若有动作之前,先禀我知晓”,黄国公说道,他心中却在盘算,不管是辛成岭承爵、辛成卓逾礼、辛成传违制,只要查,黄、齐、林百年公府,也免不了一些,单说辛成传之妻高鸣凤之堂妹嫁与林国公之子林逢生,皆是违了祖制,更有齐国公之女齐嫁与了武夷军总帅,若要出手,能连削带打齐林二府更是上策。

    然而二子言必称黄齐林三府,三府确实同气连枝,此时还不能说破,以免二子心中有所顾及。

    其实他更顾及的是皇帝的想法,胜负全在皇帝一念之间,虽说辛黄齐林四公权倾朝野,然而不论哪一家都不是能一手遮天的,按今日筹谋,他已令商山派的马应泉拿着自己的亲笔密函去邀林国公府一起动作,然而宫中消息,只有齐府请了齐太后出马,林府毫无消息,又传来白日你林府长媳亲往辛国公府提亲,如此种种,他也不得不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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