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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祁东的声音里面含着一点事后的喑哑,原本他的嗓音就醇厚质感,昨晚大汗淋漓之后,他的声音就变得愈发性.感了。
只是几个字,让郁晚没有来由地浑身一震。
她靠的离他这么近,他周身荷尔蒙的味道钻入了她的鼻腔……
“我睡得……还行。”郁晚含笑开口撄。
程祁东看着郁晚清亮的眸子,总觉得这个女人每次看着他的时候眼底都带着狡黠。没有半分的真诚。
“昨晚是谁给你的胆子?!”
程祁东到底还是责怪了下来,让郁晚无处可遁。
“我喝了酒,酒后那什么……”郁晚得逞了,但是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倒是很怕偿。
程祁东昨晚是酒上头了,估计经不住她的诱.惑就睡了她,但是她知道他一定不是真心的……
像程祁东这样的男人,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身边女人如同过江之鲫,她绝对不是佳品。
“从你昨晚打给我问我在哪,你就已经盘算好了晚上的事情,是不是?”
他的口气算不上严厉,但是却让郁晚特别紧张害怕。
她唯唯诺诺地颔首:“恩……”
她没有别的特别突出的优点,有的就是诚实。
郁晚伸手推了推程祁东,她想要从他的怀里面钻出去,觉得再多呆一秒钟都是折磨。
但是程祁东却是愈发将要她禁锢地紧了一些,他捏着他手臂的地方让她有些吃痛。
“我可以让你做程太太,也可以让你变得什么都不是。”
程祁东口气平静迟缓,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却说得郁晚肝儿颤。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瞬间摆清了自己的定位,刚才跟沈依杭通话时候的那股子凌厉劲儿立刻消失殆尽了,她也就是人前撑撑面子,在程祁东面前完全就是软肋全现。
她扯了扯嘴角,佯装不在意。
“明白。”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心思,你不就是想爬上我的床,坐稳程太太的位置?”
她自以为是的那点心机,在程祁东看来什么都不是。
“是啊。”郁晚含笑,心底却已经是晦涩不堪了。
嫁进高门望族,跟这样的男人相处,远没有外人看地那么光鲜亮丽,远比她想象中要难的多。哪怕是现在她都已经感觉到步履维艰了。
“以后少在我面前玩这种把戏,别得寸进尺。”
郁晚心底凛了一下,明明房间里的暖气很足,她又躲在被子里面,但是却觉得周身都是寒意。
“只要程先生不要睡了就翻脸不认人,我就会摆清楚自己的位置,你不让我进一尺,我绝对不进一寸。”
郁晚还是在他绕着弯说话,只有用这种调侃的语气跟程祁东说话,郁晚才不会觉得特别僵持和尴尬。
郁晚垂首,目光落在了程祁东肩膀和脖颈那一片的麦色皮肤上,他的皮肤上全都是斑斑点点的红色吻痕,是她留下的……
她昨晚虽然喝得烂醉,但是对于那件事情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印象的。
程祁东昨晚很疯狂,全然不像是他平日里绅士的样子,而看这些吻痕,她应该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微微有些出神。
这个时候程祁东直接掀开被子起身,他在她面前没有太多顾忌,他身上没有穿衣服,直接就这样起来,郁晚愣愣地看了一眼,当看到程祁东的身体的时候,瞬间别过了脸去。
即使昨晚已经坦诚相见过,但是她还是没有办法做到很淡定地去直视……
程祁东注意到了她这个细微的动作,冷声开口:“昨晚的事都有胆子做,现在连看都不敢看?”
郁晚低声咳嗽了一声,有些尴尬:“咳咳…….程先生赶紧把衣服穿上吧,别着凉了。”
程祁东没有理会她,转身走进了洗手间。
当听到洗手间里面传来淋浴的水声的时候,郁晚长长地舒出了一口气,觉得好像活过来了一样。
她连忙起身,从一旁拾起了自己的衣服,想要穿上的时候却发现衣服全都破了……
郁晚倒吸了一口凉气,昨晚程祁东到底是有多用力多急切……
她没有办法,只能够临时披了一件睡袍在身上。她拿出手机拨通了山山的号码,现在是早上七点多,像山山这种日夜颠倒的程序猿,基本上这个时间点都在睡觉。
果然,她连续拨了好几次,山山都没有接听。
她急地不行,她穿成这样,待会要怎么跟程祁东一起离开酒店?
她还想趁热打铁,今天把结婚证去扯了呢。
就在她焦虑该穿什么衣服出门……
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有人按了门铃,郁晚愣了一下,难道是服务员来送早餐了吗?
她狐疑地上前,打开门,门口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是程祁东的助理陆琛。
“陆助?”郁晚略微瞪大了一些眼睛,忽然想到自己身上穿着一件睡袍,于是连忙伸手拢了拢睡袍的领口,好像这样陆琛就看不见了一样……
陆琛在看到郁晚的时候眼底也有一丝震惊。
“乔小姐?”陆琛正觉得奇怪呢,刚才总裁打给他让他去准备一些东西,其中包含着一套女士衣物,他想着难道是总裁有新欢了?
这么多年程祁东身边一直没有什么女人,所以陆琛觉得特别奇怪。
在看到郁晚的时候,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乔小姐,程总呢?”
“他……他在洗澡。”郁晚虽然胆子大,但是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仍旧是觉得有点羞涩。
话落,洗手间的门被打开,程祁东围着一块浴巾走了出来,脸色仍旧冷峻。
他看到陆琛的时候很平静,没有半分要遮掩他跟郁晚关系的意思。
“东西放下吧。”
“是。”陆琛上前,将程祁东要他送过来的东西全都放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程总,今天早上十点有一个会。”陆琛提醒了一下程祁东。
“推到下午。”
“是股东会议……”因为这个会议很重要,所以陆琛才会提醒他,陆琛有些为难。
郁晚站在一旁有些尴尬,程祁东这个人还真是难弄,做他的下属一定很惨……比如现在的陆琛。
“没听明白?”程祁东拿起一旁的一瓶矿泉水,拧开瓶盖酣畅地喝了两口,看了一眼陆琛。
“是……程总,乔小姐,我先走了。”陆琛每一次跟自家总裁说完一段话就要替自己捏一把冷汗……
“再见。”郁晚冲陆琛笑了一下。
房间的门被关上,郁晚看向程祁东嗫喏地开口:“你现在吃完早餐去公司,开会应该来得及啊,为什么要推迟啊?”
郁晚虽然不是很懂商场上的事情,但是却知道股东会议意味着很重要的会,他怎么说推就推了?
“你费尽心机爬上我的床,不就是为了那一张结婚证?早上把证领了,省得你再动那些坏心思。”
程祁东直接开口,将矿泉水瓶放下,走到一旁的沙发前面拿起了那套女装。
郁晚闻言是真的怔住了。
她没有想到程祁东竟然这么轻松就答应了她了……
她还以为,领证的事情,按照程祁东这冰冷的性子,至少得再把他的心给捂捂暖,再膜一段时间呢。
心愿忽然达成,郁晚竟然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
这个时候一套女士衣服被递到了她面前,程祁东人高手长的,几乎将衣服放到她眼前了。
“把衣服换上。”
“你怎么知道我没衣服穿?”郁晚脱口而出,下一秒就后悔了。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没有衣服穿?她的衣服不就是被他撕毁的吗……
她只有一件外套太厚了才幸免于难。
程祁东盯着她看了一会,眼神冷峻,仿佛是在看她演戏一样。
郁晚的脸顿时红了一下,虽然她不是特别记得昨晚的事情了,但是到底还是有点印象的……
她接过衣服匆忙进了洗手间去换上,她不敢让程祁东等太久,于是迅速换好,洗漱完毕就出来了。”
郁晚从洗手间出来,看到程祁东在抽烟。
烟味消散在房间里面,味道算不上是很浓,但是一大清早的,还是让人觉得很刺鼻,很不舒服。
“咳咳……”郁晚低声咳嗽了两声,她对烟味儿还是很敏.感的,在遇到程祁东之前,她觉得烟味特别呛人,遇到程祁东之后才觉得烟味儿也不是那么讨人厌。
程祁东见她出来,将手中的烟蒂放到了烟灰缸上面掐灭。
烟蒂被掐灭的时候发出滋滋啵啵的声音,烟灰在空中扑腾了几下就掉落在了烟灰缸周围。
郁晚瞧见了程祁东这个细心的动作,略微挑眉:“程先生是不是对每个女人都这么细心?”
程祁东瞥了她一眼,拿起茶几上的一盒药,递到了她面前。
“把药吃了。”
“恩?”郁晚没有立刻去看药,而是反问了一声,她没病吃什么药?
但是当她低头看到程祁东手中拿的药盒的时候,瞬间明白了什么……
这个药,是事后药。
大概是程祁东让陆琛刚才带过来的吧?
郁晚心的心沉了沉,之前她没有接触过这类药物,但是知道这类药对女人的身体伤害是很大的。
她接过,仰头看了一眼程祁东:“程先生不是不能生育吗?我为什么还要吃药?”
这句话一落地,程祁东的脸立刻沉了下去,眼底含着积压不发的怒意。
郁晚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是心底的疑惑却仍旧存着。她低声嘀咕:“明明知道不会怀孕还要让我吃……”
“你说什么?”
“我说我会乖乖吃的。”郁晚拿起一旁的矿泉水瓶,拧开之后吃了一颗药进去。
程祁东的眼底已经有了危险的味道,郁晚觉得自己是触碰到他的忌讳了,所以他才会这么生气。
于是便又喝了几口水笑着“安慰”他。
“没事的程先生,小孩子多闹腾啊,不能生更好。”
“乔郁晚。”程祁东的眸色里面含着高高在上的克制,因为距离很近,郁晚觉得有一种特别压迫的感觉,很不自在。
“恩?”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程祁东扔给了她一句话,觉得这个女人的话太多了。
郁晚伸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心底啐了几句:本来就不能生孩子,还不能让人说了?况且她只是安慰他,又不是故意要戳他伤处的。肯定是她触碰到了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心……
程祁东换上了衣服,他又重新换上了昨天的那套衣服,休闲的装束,让他看上去比平日里穿西装的样子要年轻很多,气场却丝毫不输。
郁晚仔细观察了一下程祁东,发现他是真正的衣架子,什么样的衣服都能够撑得起来,气质卓尔不群。
她跟着程祁东去酒店的餐厅简单吃了一点早餐,她没什么胃口,虽然她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而且还是你情我愿的,但是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大概是被早上沈依杭给弄坏了心情。
她喝了几口粥之后就放下了筷子:“我们待会直接去民政局吧,户口本我随身带着,不需要回去拿。”
程祁东喝了一口粥,面色略微显得有些不悦。
这个女人为了能做程太太,把户口本都随身带着了。
他没有理会她,起身离开了位置。郁晚连忙跟了上去。
*
车内,郁晚昨晚没有睡好,一到车内整个人就有些昏昏沉沉的,困意袭来。
程祁东打开了暖气,郁晚刚好暖洋洋地靠在了车窗上面睡了过去。
当她醒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靠在民政局门口了,她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程祁东正站在车外抽烟,靠着驾驶座的车门,只留给她一个背影。
郁晚很困,这个时候程祁东刚抽完了一根烟,转身的时候看到郁晚睁大着眼睛在看他,于是他又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重新坐了进来。
“我睡了多久?”
“半个小时。”
郁晚庆幸自己没有耽误他太多时间……
她微微拧眉,看着程祁东从后座拿了一瓶水拧开后递给她,郁晚很想问他是怎么知道她醒来有点口渴的,但是还是憋住了。
他不喜欢她多话,她就管住自己的嘴巴呗。
“想好了?”程祁东开口,脸庞微微别过看向她。
他有着很好看的双眼皮,不是很深也不是很浅,有趣的是一只眼睛的双眼皮要比另一只浅一点,这看起来不仅不奇怪,反倒是给他正正经经的五官添了几分痞味。
程祁东是她见过能够将商人气息和痞味结合的最好的男人,精明沉稳,却又不给人一种沉闷古板的感觉。
一眼,就看得出是个年轻的成功商人。
郁晚颔首:“当我从纽约回来的时候,我就想好了。”
她当然知道他问的是嫁给他这件事。
与其说嫁,不如说是进行一场交易……
“你现在还有反悔的机会。”程祁东似是有些不耐,从一旁的储物柜里面又拿了烟盒,敲了几下之后敲出了一根烟,正准备喂到嘴边点燃的时候,余光瞥到身旁的女人,又克制地将火机和烟扔回了储物柜中。
郁晚心底略微软了一下,程祁东的绅士风度,到底还是有的。
“程先生之前不是说了吗?这是一场互惠的交易。等到我们各取所需结束之后就离婚,我有什么好后悔的?”
郁晚淡淡笑了一下,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心底很不是滋味儿。
“女人离婚,背负的会很多。”程祁东平静地说了一句,很尊重她,没有半分诋毁的意思。
郁晚很清楚,一旦一个女人离婚,周围人的口水都能够把你淹死。
“这就是我的私事了,反正之后离婚我们也互不相干,我不会怨你的。”郁晚开口,话语无端端的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