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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除?阿诫被开除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犯了什么错吗?漾侬说话她还是一点都不懂,却又不知该怎么问,也不知道该问谁。
她抬起手,按下了电铃。
“甜甜啊,什么事,我正巧要出门呢。”
“靳妈妈,你忙,我晚点再过来好了。”
“没关系,有事你说吧。”赵莲真脸上尽是温婉的微笑,伸手把孙甜甜拉进屋里。
“那个,我想问”
“是不是书的事?我听你妈咪说过了,我也不知道予诫那孩子有没有把书放在家里,不然这样好了,你自己去他房间里找吧。”
“这样不好吧?”就算是熟人,这样做也是侵犯了人家的隐私,这种事她做不来的。
“那有什么关系,谁教他好胆欠人书不还,我还没找他算帐就已经很不错了。”
“我还是改天再”
“哎呀,甜甜,你别这么见外,反正我们就像一家人一样,你找完了就替我把门锁上,我可能要晚上才会回来。”
“-”
看着人走远了,孙甜甜慢慢拾级而上,轻轻地打开靳予诫的房门,走进去。
不管是在哪里,只要是他停留过的地方,都是简洁明快的风格,少有多余的摆饰,一如他的个性。
小心地踏着脚步,仿-怕惊动到什么似的,她的手指溜过他书架上的书,每一本都很新的样子,他看书的习惯,向来是看过一遍,只要记住了就不再读第二遍。
可是她,却总喜欢在看过的书中,重新寻找感动的地方,一遍又一遍,她这样算不算是比他要念旧多了?
大略浏览了一遍书柜,颐古选集应该不在这里,她一双眼珠四处流转着,忽然,她的手指停在其中一本书上,书背看起来挺旧的,这是引起她注意的原因。
取下书,她随便翻开一页,本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书籍,能让他看到旧,却没想到她翻开的,竟是他的日记。
闭上眼,她告诉自己应该放回去,毕竟这是别人的隐私,她没有权利翻看,可是不知道怎么地,她却忍不住偷偷睁开一条缝,不断地说服着自己。
只看一页就好,一页就好渥怀说错了,我自己知道,我并没有想要报复她什么,或许有,或许没有。
在一开始,我的确曾经有过要捉弄她的念头,但是,我却从没想过要伤害她,更没想过事情竟然这样发生,她还是受到伤害,那指责我的双眼,好像我的罪过有多深重,一时之间,我竟觉得她的眼泪让我很不舍。
后来我才发现,根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早在捉弄她的同时,我已经喜欢上她
孙甜甜抖着手,小心地翻过几页,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字一句,真的是出自于他的手。
意料之中,果然没见到渥怀回来,她就哭得凄凄惨惨,整张脸揪在一起布满眼泪鼻涕,是想要哀悼自己愚笨的目光吗?枉费我特地赶回来,还替她挑了件洋装,结果她还是不让我陪着去,也好,我也懒得参加那种吵死人不偿命的毕业舞会,就让她自己去玩玩,
因为我知道,她一定会找到路,回来我这里。
我在这里等着,我知道
她有不让他去吗?是他自己的脸臭得跟什么一样,她以为他不想去,才没开口邀他的耶。
满身酒味,她到底喝了多少杯酒?她到底有多伤心?心里到底有多少渥怀的影子,我原本的自信在她的泪水里渐渐被磨灭。
明知她说的是醉话,但我还是忍不住当真,她希望我一直陪着她的愿望,如同我想要的一样,却总难一致。
明知她醉了,但我还是忍不住吻上她的唇,明知她醉了,但我还是忍不住顺着她继续,享受她大方提供的甜美,明知她醉了,明知那是她的第一次,但我还定忍不住
她咬着下唇,赶紧翻过那令人脸红心跳的一页,像个做坏事的小孩一样,还偷偷地回头看了一眼房门。
到底过了几个月,我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我已经很久没看见她,似乎只要多一天,我都无法再忍受,所以,我回来了。
想给她个惊喜,却发现不知不觉申,已经有其他人也在觊觎她,的确,她长大了,变得越来越让人心动。
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嫉妒越来越多,或许我取走了她的书,是希望能当作未来她主动来找我的一条线,而不是让自己总是急匆匆地为了想要追上她的身影,疯狂得丧失理智
“好看吗?”
“啊!”身后突然响起一阵低沉的嗓音,吓得她差点掉了手中的日记“我、我不是故意的你怎么在这里?”
孙甜甜慌乱的惊吓转成奇怪的质问,大眼直勾勾地盯着看起来风尘仆仆的靳予诫。
“这里是我的房间,我需要为我的出现做解释吗?”他好笑地反问,看着她出现在这里:心里涌现的竟然是感动。
自从她一心认为他对她不怀好意时起,她便再也不肯踏进这房间一步。直到今天。
“可是,你不是要下个月才会回来吗?”难不成漾侬骗她?
“真有趣,你是从哪里得知的消息,占卜吗?”他挑挑眉,整个人倚在门边。
“是漾侬说的呀。”她毫无心机地回答。
“原来是她来找过你了啊。”难怪花漾侬特地打电话,坚持要他早点回来,说会有意想不到的好收获。
“她说你被、你被是真的吗?”
“我都不知道我被怎么了,怎么告诉你是真的还是假的。”看她担心的样子,花漾侬跟她说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孙甜甜皱眉了,隐约觉得不对“你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难过?”
“我该难过什么?”
“你不是被解聘了吗?”失业可是一件严重的大事呀,怎么他一点反应也没有?甚至甚至看不出一点沮丧。
靳予诫耸耸肩,相较于她的激动他显得过于淡然“如果你认为辞职跟解聘的意思相同,那就算是吧。”
“可是漾侬明明说你被”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关心我的事啊?”他低低地笑了,因她脸上紧张担忧的神情。
不知该从何反驳起,孙甜甜窘迫地低下头,他们两人的视线同时落到了她怀中的日记上。
“把日记给我吧,再让你看下去,我的秘密就全没了。”他笑得云淡风清,眼里全是宠溺与包容,以及浓浓的爱意。
她紧张地把手上紧抓的东西递给他,猛道歉“对、对不起,靳妈妈让我进来找书,我不小心看了你的日记,上面写的,呃”她想问他,那些都是真的吗?
“都是真的。”靳予诫仿-能读她的心,肯定地开口。
“你”虽然听到他亲口证实,但她还是不敢相信,那个她一直以为以欺负她为乐的人,竟然喜欢她,而她却一点也不知道,还一直把他当成是她是不是该给他一个抱歉或
“不必为难,你的迟钝早在我的意料之中。”
“听起来好像我很笨似的。”孙甜甜噘起嘴,不满他的叹息是那么的无奈。
“你是不怎么聪明。”他轻哼两声,没半点客气,老实地批评。
“你说话怎么这样直接,一点都不懂得婉转。”难怪她从来就感受不到他对她的一点点喜欢之情,想太多也只会让他笑罢了。
“抱歉,这是天性。”她应该早就习惯了才对。
“你只有对我凶,对其他人可好呢。”说到这,孙甜甜就忍不住瞪他一眼,想起那难忘的一幕。
“哦?”她的指责应该是说颠倒了吧,从以前到现在,他只对她一个人好过。
“哼,还说没有,上次那个女孩送你的围巾,你竟然还大摇大摆地围着给我看,是何居心!”
“甜甜,你确定不需要再检查一下脑袋,上次撞到的伤口还会痛吗?”他真的很担心,脑震荡的后遗症实在很多。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心虚了就来这一招,还暗指她笨,实在是太过分了。
“如果没有的话,你的记忆力就有点令人叹息了。”他忍不住摇头,惹起了佳人疑心。
“什么意思?”
“别告诉我你不认得这东西。”靳予诫坐她身边,伸手解下脖子上的围巾,摊开在她的手上。
“我当然认得,那不就是”话说到一半,孙甜甜咬住了唇,支支吾吾地说不下去。
那条格子围巾,是她闲在他家的那段时间,不知不觉中织好了却还没送出去的礼物,一直放在衣橱里的一个小盒子里。
“嗯哼,舌头被猫吃了吗?我正在听呢,就是什么啊?”
她嘿嘿笑着,使出一百零一招,装傻“好冷喔,你房间没有暖气。”
他围上那条围巾的意义,就如同她亲手织那条围巾一样,让她忍不住笑意地弯起了唇角。
“冷是吗?这里有个现成的暖炉。”
“暖炉?在哪”
他拉开外套一侧,对着她撒娇的面容,两人相视而笑。
外套里赫然垂吊下一条炼子,上头挂着一枚闪闪发亮的钻戒,看傻了她。靳予诫取下戒指,不容拒绝地套上她的手指。
大小适中的戒指在手指上闪耀光芒,她终于承认心底的爱恋,一骨碌地窝进他的怀抱,让熟悉的气味充斥在鼻端,感受这么久以来怀念的甜蜜。
“阿诫,告诉你一个秘密喔。”看他挑挑眉,孙甜甜害羞地仰起头,在他耳边小声地说:“其实我还满、满喜欢这个暖炉的,不、不知道可以借用多久?”
“欢迎使用,任何时候。”他被她含蓄过头的表白给逗得仰头大笑。
“换你告诉我一个秘密了。”顶上笑声方歇,她又仰高了头“我到现在还想不出来,我到底做了什么会让你想报复我的事?”
他的下巴顶着她的发心“想不出来就别想了。”
“就是因为想不出来,所以我才问你的呀。”
“我忘了。”
“骗人,你快说”
靳予诫吻去她不相信的话语,死也不可能会招认,他是因为记恨她小时候吐奶吐到他身上,所以才立志要报复回来。
死、也、不、说!
“靳家小子,终于记得要还书了,啊?”孙正平坐在自家客厅,看着失散一年多的爱书,满心气愤。
“逾期不回给您造成困扰,我很抱歉。”靳予诫不卑不亢地道歉,没半点退缩。
“哼,你还害我家甜甜出车祸受伤,每天还要担心书要不回来,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都瘦了一大圈。”
“爸,我早没事了。”孙甜甜虽然窝在父亲身旁,但还是忍不住替亲亲爱人说话。
“我看是只有你在担心吧,老头。”萧筱青忍不住吐槽自家老公,笑得很不留情面。
“甜甜受伤的事,我会负责。”
“负责?你怎么负责?”被老婆削掉老面皮的孙正平,冷哼一声,把怒气出在面前的年轻人身上。
“我想再向您借——”
“借?借什么借?你的不良纪录太严重,我不准。”孙正平气还没消,桌子一拍,又是一阵吼,硬生生打断他的话。
“老头,你怎么这么不近人情,书不是给你还来了吗?还这么凶做什么?”萧筱青看不过去的质问。
“那你说,这次要借什么书?多久以后还?咱们先君子后小人,来约法三章一下。”别说他小气,有些事就是要先说清楚才行。
“我要借走甜甜,不还。”
也就是没有什么归期,他要借的,是她的一辈子。
“筱青,你听听,他不还什、什么你、你说你要借什么”孙正平一脸震惊,怀疑自己听错了。
萧筱青捶了丈夫一记“你真笨耶,甜甜要嫁人了,你还听不懂啊?”
“不准不准我不准!他说他不还,我不准!”老是干这种有借没还的事,这种事情他才不答应咧!
“当然不还啊,你敢诅咒甜甜给我试试看,难不成你要甜甜挺个大肚子给你看,你才要让她嫁是不是?”
“妈咪!”两边为难的孙甜甜一声惊呼。萧筱青摆摆手,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别叫啦,你以为图书馆只有你一个人在顾啊,我早就发现你跟阿诫的奸情了,哈哈”“你说什——”
“筱青,我觉得‘恋情’这两个宇比较不会让人心脏病发。”赵莲真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快要昏厥的孙正平。
“都一样啦,早嫁晚嫁还不是一样,我的手也有点痒了,当外婆好像挺有趣的,甜甜,不可以避孕知道吗?妈咪想要玩玩小bab了。”
“妈咪,你别说了啦”孙甜甜整张俏脸都要埋进手掌心里了。
“筱青,甜甜还这么小,你怎么跟她讲这种事!”孙正平还是不愿意面对现实,坚持自己的女儿永远纯洁。
“小什么?甜甜都已经二十三岁了,想当初我嫁你的时候才二十二岁不到,也没听你在那边喊我小饼。”萧筱青也学起自家老公,桌子一拍站起来,气势如虹地吼过去。
孙甜甜呻吟地发出求救讯号,靳予诫看着坐在一尺之遥,羞窘的人儿,脸上泛笑,对她伸出手。
心有灵犀地相视一眼,她呼了口气。
柔白的小手搭上他的,马上被紧紧握住,越过吵个不停的孙家夫妇,两人蹑手蹑脚地溜出门外。
“那不一样!”
这头的两夫妻还乐此不疲地争执着,一点也没发现旁边的动静。
“哪里不一样?”
“甜甜她、甜甜她”
“她什么她,人家早走了啦,真受不了。莲真,我们别理这个有恋女情结到已经病人膏盲的老顽固,走走走,我们去你家讨论婚事,看你觉得要订在哪一天比较好?”
“快过年了,不如就趁着过年前办一办吧。”
“好啊,反正我最近也没什么事可忙的,把农民历拿出来,我们来选一天好日子吧。”
“不可以这么快,我的甜甜还小——”孙正平手中抱着刚归还的传家古书,孤零零地被遗留在客厅里,吹着门口灌进来的冷风,孤单地仰天长啸。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