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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是无情却有情’剑法精妙玄诡,你练习也不必操之过急,把我刚才说的要领记住,你才能施展出这套剑法的精华。”若衡收剑入鞘,对殊墨说,如今的他,对于殊墨可谓毫无保留。就算他有心想要隐瞒,国宗有一万种方法可以知道。
“如果不多加练习,怎能早日赶上师兄的功夫?殊墨这点三脚猫剑法,说是青山山人和青山夫人的弟子,还真是忝列门墙。”殊墨的发丝有些凌乱,额上也沁了一层薄汗。“而且,保护师兄是我职责所在,这点功夫恐怕是远远不够。”听起来像是揶揄的话,但话里却透露出无与伦比的坚定,和她温婉的气质很不相符。
她甜甜的梨涡忽隐忽现,黑眸深如古井,神秘而美丽,让人移不开眼。若衡知道,那里藏有很多很多秘密,他希望有一天,可以得到她的倾诉。
殊墨把自己保护得太周密了,她的一举一动找不出丝毫不妥之处,几乎每一个笑容都是恰到好处。对他,她一向恭敬顺从,除了偶尔回应他的逗趣和玩笑,她几乎从不向他透露些什么。
若衡无法抑制地想要击破她内心坚不可摧密不透风的营垒,了解她的一切。哪怕是她和他多说了一句话,多给了他一个眼神,若衡都分外欣喜。
这并不是今天才有的感觉,而是一直以来他压抑了自己真实的情感,用“她可能是个危险的人”“她或许会对自己不利”作为借口不敢正视自己的真心。终于,这种朦胧的情感在昨夜得到了升华,若衡承认,自己的一颗心,的确为殊墨而动摇了。
他知道自己积攒了二十三年的温情,终于找到了一个值得倾泻的人。他几乎忘了殊墨还只是个十七岁的小姑娘,在她面前自己却时常不安躁动,总是想逗逗她,打破她惯有的冷静淡定,令她露出女儿家的娇羞。
因着若衡对殊墨有了别样的心思,所以他常常有意地避开她的目光,因为一旦置身其中,便再难自拔。殊墨的眼睛有着独特的魅力,仿佛能看透人的心思,让人不敢迷恋却又舍不得挣脱。她那漆黑的眸子,哪怕只是微微闪烁,总能释放出万丈光彩。
“今天晚上我们就下山,顺便去会一会你的哥哥。”若衡说着,抬手将她的耳边的碎发拢到耳后,还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他从来没有这样和一个女孩子相处过,也不知道怎样的动作算是逾礼,只是忍不住地流露出自己对她的关怀。
这样亲昵的动作令殊墨似乎慌了神,除了哥哥叶唐安,还没有谁这样做,或者说没有谁敢这么做。她眼神飘忽不定,动作有些拘束,仿佛一只落入圈套无处可逃的小鹿,她匆匆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又理了理衣衫,抚平衣襟上的褶皱,低声道“嗯。”目光游走,双颊泛红,全然不像是以前的那个她。
而这副神态正是若衡喜欢的,他觉得这样的殊墨,比以往彬彬有礼、仪态端庄,让人摸不清看不透的时候要可爱多了。女孩子就应该这样温柔可人不是吗?或许是因为从小在国宗长大,看惯了世间百态,看过了云卷云舒,看透了人心浅薄,看淡了人情冷暖,所以才会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稳重与防备。
殊墨像是从小就被囚禁在笼子里的金丝雀,一生都将为了别人的事业和人生奋斗,这个别人就是他,而他想要许她一个自由的未来,让她成为那个被保护的人。
“今天晚上可能还会遇见另一个人,就是和我们一块来靖云门的那位,你应该知道他,时少仪。”殊墨神色一转,恢复了一副说正事的姿态。
若衡漫不经心地点点头,“自然知道,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封号为景,取的是高山景行之景。”
殊墨眉头轻蹙,道“说来可笑,皇帝赐景字于他,希望他言行光明磊落,终身仰慕大道,可他性格像极了皇帝,野心勃勃不忍安逸,为人不算阴险狡诈但也做过不少蛊惑人心搅动风云之事。皇帝这次以体察民情为由让他出宫历练,正是想打压他的功利心。他善弄权术,你以后一定要小心他。还有……”
“好了殊墨,我知道你现在恨不得把所有知道的事都告诉我。有些事需要从长计议,有些人需要日久见心,以后的日子我还需要很多你的帮助,你可以慢慢说与我听。”若衡希望,他可以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来获取他应得的东西,而不是依靠国宗,把难事琐事都甩给他们。
这么多年来他并非完全身在江湖,皇帝常常给他送信,或是约他下山见面,而师父师娘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知道他在跟家里联络,有时还问问他父母身体是否安康。每次收到宫里的信息,无不是皇帝给他的任务或是考题,有时让他为边关战事出谋划策,有时让他解析一道奏折,有时让他回复民生状况,有时让他评判科举考试的试题。虽然不是对朝政一清二楚,但对于时局,他心中有数。
所以他自然明白,自己的那个弟弟时少仪,是个怎样脾性的人。殊墨对他的点评很到位,他虽幼自己五岁,但心密如发,手段雷霆,对皇座有着雄心壮志,为达到目的不择手段,不惜代价。简直和父皇一模一样。若衡其实对皇位并没有这么大的野心,他只是觉得,如果他来做皇帝的话,可以阻止暴政的延续,给百姓一个更和乐安稳的生活。况且,一旦他流露出丝毫对皇位的不屑与轻视,等待他的就是死亡。皇帝甚至不会让他回宫换回身份,只会在幽暗的角落放一支暗箭,将他和他的故事,结束在被人遗忘的江湖。
努力,为着皇帝曾经的志向而努力,不仅是他的使命,也是他的性命。
日落西山,殊墨打点好了东西,准备下山。他们只是在今后的日子把居住的地方移到了靖云门,白天练功依然会到不醉竹林,所以也没有太多要带走的东西。
或许是因为有些不舍,二人竟然不约而同地没有运轻功,只是慢慢地,一点一点地沿着山中的羊肠小道向下走。若衡走在殊墨身侧,几次下意识地拉住她的手,却都不安地收回。但嘴上却没有闲着,不时地提醒她哪里的路有些不平,哪里的路有些湿滑,哪里有颗长刺的草,哪里有根拦路的树枝。
如此无微不至的关怀,难免让殊墨有些不习惯。才过了一天,他对她的态度就有了如此大的改变,容不得她怀疑若衡是为了拉拢国宗的势力而刻意与她亲近。
然而,只有若衡自己清楚,这种关怀,不是想给就给得出想收就收得回的。他似乎已经渐渐地,把这种关怀当成了一种习惯,甚至需要克制自己,不要表现得太过主动。感情就是这样,他怕自己过于收敛不够表达自己的真心,又怕自己过于倾吐让人怀疑他的真心。虽然知道她的功夫不弱,足够有自保的能力,但总是忍不住想把她呵护在手心,不让她遇到丝毫的困难和麻烦。
就像是他第一眼见到的那个天真无邪不带一点瑕疵的小姑娘,不需要忧虑,不需要伪装,不需要察言观色,不需要拐弯抹角,她只需要,开心地活着,在他的臂翼下活着,在他的怀抱中活着。
就像师父和师娘,虽然师父常常无理取闹惹师娘生气,但他总归事事护着她,从来不让别人委屈了师娘。就算是有人多看师娘几眼,他也要恶狠狠地瞪回去。即使师娘自己身怀绝技,一手道是无情却有情炉火纯青,但她都找不到一个可以施展的机会,让这套剑法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