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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审讯室里,王景春局长亲自审讯张天。张天有问必答,而且对答如流,忙得记录员不亦乐乎。厚厚的隔音玻璃,不但阻止了音波的传递,也将候听室内空调喷涌的冷风严密地阻隔在外。记录员擦了把汗,甩了甩手腕子,不知还要记录多久。
王景春作为海天市一把公安局长,来亲自审问一个大学生,足见他对此案的重视,或者说对龙家的重视。庄严的警帽下,那张短而肥的脸,被警服衬托得也尽显威严,一双犀利的小眼睛,再做睿智状地眯起来后,倒像是在肉皮上划开的两条细口子。
他的气势很足,态度很不好,这恐怕是他多年来养成的职业病。尽管张天只是本案涉及的一个嫌犯,但他还是以往日咄咄逼人的态势攻击着被审讯者心灵的堡垒。
“你的话还不能证明你不是修真者,所以你还是在局里好好呆几天,等龙组人员证明了之后再说!”
“凭什么关押我!”张天说的义正词严,好像他真的与这案子无关似的。况且他不知道龙组的人到底有多大本事,恐怕真能够检验出他是修真者来,到时就不好办了。
“哼!起码你是将人致残了,作为当代大学生,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罪过!”
“我说过了,如果我不反击,我现在早就变成太监了,甚至已经躺在太平间了。再说当时那一脚不过是我作为一个武者的本能反应而已。”
“哼!你以为我没练过武吗?比你好功夫好的我见过的多了,难道都是一出手就将人致残?就算你是本能,也属于防卫不当!”
张天并没有因王大局长沙哑而威严的声音吓到,反而微笑道:“这件事我的确有责任,您现在要是审我打伤人的案子,应该把强抢女生、出手打人的暴徒也传到局里。不过这件事他们并没有报案。”
王局长被激怒了:“废话!你杀了人,就算没人报案,公安局知道了难道也不逮捕你吗?”
张天脸色一寒,道:“龙家的所作所为在海天市恐怕人尽皆知,包括公安局,可是怎么没见公安局对他们怎么样?我有什么罪过我承担,但法律是公平的。”
王大局长脸色一变,死死地盯着张天道:“那需要证据!你也是一样!”说着他突然站起来,向记录员一挥手,示意让张天签字按手印。而后他走到门外,对两名年轻刑警道:“先拘起来!”刚说完,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副市长李明海打来的。王景春赶紧边接边往局长办公室走。
张天的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接过笔录连看也没看就签字“画押”了。这时两名刑警已经堵在了门口,把张天往关押室带去。张天神情平静,表现得也很配合。两名刑警没说什么,临关门时,却不约而同地向张天投来一瞥赞许的目光。敢打龙三少,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快把张天叫出来!”这时王局长突然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快点!”
两名刑警一愣,不知局长大人演的哪出戏,不过很快便去执行命令了。张天刚刚走出拘留室,王景春就面带温和地微笑道:“张天啊,有些事情还想和你谈谈,走,到我的办公室吧。”
张天淡然地点点头,跟着王景春去了局长办公室。张天当然察觉到了他的前倨后恭,显然是临来公安局的那个电话起了连锁效应,只是没想到这么快。看来孙颖他老爸还真是办事的人。
他本不想麻烦孙荣星,可是毕竟自己杀了人有些心虚,倘若警方真的找来高人判定他是个修真者的话,事情的结果就不可预知了。现在看来,这个电话打得还是极有必要的,省去不少麻烦不说,也可以在以后的行动中提供不少方便。
因为他隐隐觉得,那个掳走玲玲的妖魔就在海天市,否则怎么在那么短的时间内,玲玲就神秘消失了呢?因此在海天官商两界建立一些关系,还是很有用处的。
到了局长办公室,王景春一脸笑容地让张天坐,并亲自端来茶水道:“张天啊,老兄我是在其位谋其政,拘留你的事别放在心上,一定要理解老兄啊!来,先喝杯茶。”
张天心知肚明,心中冷笑,但以后查找那个妖精还要用得着这个矮胖子,因此面带微笑道:“王局长客气了,您这是对工作负责,我不但理解,而且很欣赏您的工作作风。”
他的话本来很得体,但听在王景春耳朵里咋都有点不对味儿,似乎讽刺的成分更大一些。王景春干笑一声道:“呵呵,那就好,那就好,理解万岁嘛。来,抽根烟。”
张天也不从沙发上站起,毫不客气地接过烟,王景春哈着腰亲自给他点上了。抽了两口,他环视了一眼。王景春会意,立马微笑道:“烟灰啊,就往地上弹,老兄我也是经常往地上弹的。”
张天嘴角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剑眉轻舒,一双眼睛神光内敛,却也明亮如漆,深邃得犹如汪洋大海般令人难以琢磨。他凝视着王大局长,那本泰然的目光却似能扒光人的衣服般,让王景春这个久经战仗阅人无数的大局长都不由自主地感到窘迫。
“王局长找我来不只是为了喝茶聊天吧?”
“哦,呵呵,孙董和钱副省长下午到,点名要你去市委迎接一下。”
张天淡淡地道:“哦,没问题,只是完事之后要不要再补齐拘留的时间?”
“哪里话啊张天,你的拘留时间已经到了,随时都可以走。”说着很友好地拍了拍张天肩膀“老兄不是说过,这是老兄的工作嘛,兄弟你可得理解呦?”
张天立马煞有其事地道:“当然理解,当然理解,我只是问问,不能因为我给您的工作带来麻烦不是?”
“好说好说,那这样,我派车把兄弟送回去,等下午去市委之前你打电话给老兄,我再让他们去接你,我们一起去迎接钱副省长和孙董怎么样?”说完,取来一张名片递给了张天。
张天终于起立了,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名片,说:“谢谢您,那我就先走了,自己打车就行,还要去朋友哪儿一趟呢。”
“那就请自便,以后有什么事需要老兄,就打电话。”
张天微笑致谢,心道,马上就要用到你这矮胖子了。哼,标准的贪官嘴脸!
下午张天开着自己的宝马前往市委,晚上一起和孙荣星、钱副省长委书记、李副市长还有几位市常委一起吃的饭。别说是王景春,就连市委书记和李明海都对孙、钱二人恭敬有加,一个是可能来海天投资的商界大亨,一个是能够决定自己官运的顶头上司。都是非同小可的人物啊。
省长大人就要退休了,将来的省长一职非钱并顺莫属,现在搞好关系,对自己将来的发展大有好处,而孙荣星作为国内商界的佼佼者,能够来海天投资的话,那无疑是给海天的经济发展注入了最有力的强心剂,简直就是活财神啊!
其实孙荣星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张天,但是为了不露痕迹,才找了个投资的借口。虽然他和钱并顺是多年的老同学,又是极好的朋友,但还是别那么露骨才好,毕竟张天的事不需要小题大做。
当然,如果各方面条件都成熟的话,多少投点资,对他来说也不算什么大事,也显得没白劳驾钱并顺。
其实钱并顺也有很多求得着孙荣星的地方,彼此也就心照不宣,毕竟两个人都深谙官商潜规则。
饭桌上孙荣星并没说跟张天到底是什么亲戚,只听张天称呼他为伯父,而他直呼张天其名。通过言语中的维护,在座的所有人都看出他与张天的关系非同一般。那么一个结论就产生了:张天就是孙荣星未过门的乘龙快婿。而孙荣星只有一个女儿,那么将来荣泰集团的掌门人,很可能就是这个帅气英挺的年轻人!
这么一来,张天这个貌似普通的大学生,立马成了身份显赫的人物!人们频频向张天敬酒,以求加深感情加深认识。张天自然来者不拒,彰显酒鬼风范。
而油光四射的王大局长,却松了松领口,虽然空调一直在卖力地工作,他还是有点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