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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曜变了,而且是突然的转变。
恩卉不明白他的改变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却能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改变让她更加手忙脚乱了。
辞掉工作已经一个礼拜,少了忙碌奔走的家教工作,她的黑眼圈逐渐淡去.精神也更加抖擞,令她不由得怀疑,她之前出现的糗态,都是因为睡眠不足所引起。
不过恩卉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喝着花茶,桌上还摆着饼乾,她看着隔着一张桌子,安适的坐在沙发里的风曜,藏不住的疑惑终于问出了口。
“你没有你形容的那么忙耶!”恩卉放下杯子认真地说道,眨着眼睛,瞪着那张好看的脸猛瞧。
一开始,他只让她在职员办公室里帮忙,之后又说他家里少了个整理家务的钟点女佣,当她正在考虑时,他说了个让她安心的理由一他在眷村里承租校舍,左右邻居都是教授家眷,她不用担心她的“清白”问题,所以她也就答应到他的公寓帮忙打扫。
才打开门,就发现他家一尘不染.不像是单身男子的房间,根本没有需要特别打扫的地方,她正想离开时,他又说他需个会煮三餐的厨娘
这下可好了,她的身份越来越多元了。
她认真的找出冰箱里的鱼,却因为平常煎鱼这等“大事”都是由老妈负责,所以她怕极了那滋滋的爆油声,于是,她一手插腰,一手拿着锅铲,离那滚着热油的锅子至少有三步远,还被他嘲笑,她根本是在玩西洋剑
包丢脸的是,煮完饭后她才发现,他的厨艺竟然比她好,害她差点得喝沙拉油自杀。
最后她干脆坐下来喝茶,想看他还能想出什么新花样。
“刚好这两天比较有空闲。”风曜似笑非笑的,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思卉挑起眉,她已经来这里一个礼拜了,也跟他逐渐熟稔,她从没见他忙过,顶多就是接几通电话,上几堂企管的课程,如此而已。
“跟校长室比起来,在你这里打工简直是天堂!”恩卉偏头想了一会儿,露出迷人的笑容。
见她自投罗网,聊到他想知道的事,风曜不动声色。
“这两天没看到校长到学校来,他在忙什么?”风曜不着痕迹的插入正题,手里还翻着杂志,好像他只是不经意提起的一样。
“还不就是选举的事嘛!”恩卉耸了耸肩。“之前校长做得好好的,却排除众议去选议员,没想到真让他给选中了,师长跟学生心想也好,这样就能替学校争取一些福利,也是好事一件,不过事情越来越复杂,总之呢,大家好像想推派他出来当议长”
风曜眸光一闪,动作没有停顿,继续翻阅着杂志。
“当议长?那还有时间处理校务吗?”他简单的说道,看了她一眼。
“有没有时间处理校务是一回事,我是觉得,这是个不太好的决定,会不会因此惹到谁也不知道”她的谈话内容只是出于本能,就像朋友聊天一样。未经思索便出了口。
这就是风曜想要经营的成效,他要她把他当朋友,把他当成无话不谈的朋友。
“你这话听来另有含意喔!”他放下手中的杂志,顺着她的语意,故作好奇。
“详细情形我不知道,不过真的事有蹊跷。”恩卉没半点心机,轻易的就被套出话来,还语带神秘,轻弹了下手指。
瞧她一双眼儿闪烁不已,兴奋得像只发现好玩事物的聪明小动物,风曜的黑眸瞪着她看了半晌,薄唇慢慢勾起弧度。
“说来听听。”他好整以暇的等着她自动送上情报。
恩卉灵巧得像只小猫,蹦地跳到他身边,像是要说出什么不能让第三者听到的世纪大秘密。
“几个议员常到校长室里,游说校长出来选议长,一个是方福,一个是”恩辉篇始小小声的对着他咬耳朵。
这是第一次,风曜无法专心的听着她说话。
他想,或许是因为她现在说话的内容,都是他已经清楚的内幕,所以无法吸引他的注意力,也是因为如此,他才会一直闻到那属于她的淡淡清香。
这些天里,空气里常有这种淡淡的味道,他无法确定,那阵淡香是来自她的发丝,还是她的身子,常常若有似无的飘在空气中。
像现在,她几乎窝在他的身前、贴在他的耳边,用着说秘密般的轻微音量,撩拨他的触觉,但他还是无法清楚辨别那究竟是什么味道。
“而且我还听到议员要校长小心,好像有人要对他不利”之前他们曾在另一旁开会,虽然音量很小,但她还是隐约听到了一些。
“是吗?”他望着她,黑眸里闪过若有所思的光芒,脑海里想的并不是她话里所提到的内容,而是她身上的淡香。
“当然,我那时候呃怎么了?”正要发表长篇大论的恩卉,猛一抬头时,讶然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看。
风曜慢慢地靠近,火炬般的黑眸注视着她精致的五官,男性的呼吸逐步逼近,吹拂在她的肌肤上。
恩卉的心口一热,粉脸烫红,像是被催眠了一般,无法转开视线。
气氛莫名的有些暧昧,属于他的呼吸与气息,充盈着她的感官,那是一种陌生的感觉,教她不知如何是好。
他的呼吸越来越近,那灼热的气息,逐渐逼近她的唇瓣
突地,手机铃声响起,打破那暖昧的氛围,让两人猛一回神。
风曜脸不红气不喘,勾唇一笑,随即伸手过来。先是亲昵的揉乱她的发,才接起电话,动作流畅,没有半分迟缓。
见他照惯例直接到阳台上讲电话。恩卉仍是愣在原地,小脸上的红云未退,温度也仍旧烧烫着她的额。
罢才他是想吻她?还是想咬她?还是他根本就没想要做什么,是她自己想太多?!
一想到她刚才差一点点真的只是差一点点,她就要闭上她的眼睛
恩卉羞得无地自容,还好没这么做,要不然.若是变成了“花痴”一枚,她不当场从校舍阳台跳下去才怪。
“天啊”小睑埋在掌心里,恩卉发出懊恼的呻吟,她不敢面对他,一想起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她就忍不住想躲进被窝,羞窘的大叫。
“你在做什么?”风曜讲完电话回来后,看到她的小脑袋已经快埋进地板里,他双手交叠在胸前.由上往下俯视她那头如黑瀑般的长发。
恩卉的心情还没调适好,压根儿没脸见他,于是她站起身,小脑袋保持九十度的角度往下,脚跟儿一转,轻易的绕过他往浴室走去。
“我去帮你洗厕所好了”恩卉想找藉口离开客厅。
只可惜,风曜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从容漫步着,跟着她到了浴室门口,动作间,他能看到她红透的耳根儿,令他十分好奇她脸上的红云又会是多么诱人。
“怎么了?”风曜明知故问。
“没事。”恩卉仍是背对着他,连头都不敢转过去。
“到底怎么了?”风曜踏进浴室.故意让她不知所措。
他才一进浴室,目的就已达成,原本就不大的空间,因为两个人都挤在里头,开始让恩卉觉得呼吸困难
“你快点出去,我要准备洗厕所了。”恩卉十万火急的赶人,一手按在水龙头的开关上,一副要放狗咬人的模样。
风曜没有理会她的小小威胁,又往前踏了一步。
“你、你、你不要过来”恩卉大惊失色,俏脸发白,没来由的阵慌乱,那表情像是他想非礼她一样。
她的表情,教他俊脸微尽,下颚的肌肉隐隐抽动着。
耙情她是怕他?!
这个认知,让风曜心里颇不舒坦。
大家都怕他,没关系,他不在乎。也无所谓!
但是,不能是她!
在她曾经交予他那样的信任后,她不该怕他,况且、他也不要她怕他!
于是,他又继续往前,恩卉则是满脸通红的连退好几步,直到被他逼到墙边,他灼热的气息又再一次喷拂在她脸上。
“恩卉”他倾低了身子,嘴角一勾,黑瞳深黯,哑声开口。
“不要叫我、不要叫我我还是回家好了”恩卉胡乱说道,看也不敢看他一眼,急忙的就要侧身离去。
她的动作惹毛了他,他一把拉住她,却没注意到她的手还停留在水龙头的开关他才扯住她的手,莲蓬头里的水就哗啦哗啦的喷出来,没几秒钟的工夫,两个人都已经呈现湿答答的狼狈模样。
水很冷,但却浇不熄恩卉因发窘而变红的耳根她的运气真差,老是在他面前做出一些很没大脑的事,她好希望这些水淹死她噢这场突发状况,并没有让风曜脸色有所改变,那双黑玉似的眸子,仍旧默默望着她。
他伸手关掉水龙头的水,看着她湿漉漉的头发不断滴着水,瞧来可怜兮兮的模样,像只小落水狗?
“你怕我?”他拿了一条毛巾罩在她的发上,眸色深浓的锁着她。
恩卉先是点点头,后来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拼命摇头。
“到底是怕,还是不怕?”风曜紧追不舍的问着.就是要得到她的答案。
“我不怕你啦”恩卉委屈的说道,拿毛巾抹去头上大颗小颗的水珠,露出无辜的表情。
“可是我又很怕你”她出不知道究竟是哪一种情绪。
她的答案再加上她表情显露出的困扰,轻易的抚平风曜的焦躁,深沉的黑眸,不自觉变得柔和。
她不是怕他,她是有点喜欢他,所以不知所措,所以想痹篇他。
很好,他喜欢这个发现。
“你在笑?”恩卉有些讶异,竟然看到他“近似”微笑的表情。
“怎么?我颜面神经失调吗?不然为什么不会笑?”风曜难得好心情的回问,在如此尴尬的情况下,却能维持着惬意的悠闲。
“天啊,你会说笑话耶!”恩卉怔愣的忘了羞赧,
大大的眼睛直望着他瞧。
“是啊,还是你教我的。”她的表情让他感到有趣,严峻的脸孔不再,他俯下俊脸,在她耳边轻语。
这句话,风曜说得脸不红、气不喘,恩卉却是听得满脸通红,只因为他语气里有着莫名的亲昵。
“我、我没教你什么”恩卉连忙摆手。“当老师的人是你耶!”
“可是我不想当你的老师”风曜黑眸一眯.大掌滑到她的小脸上,长指轻捏那惹人怜爱的下巴.微微一笑,眸光深浓。
不想当老师?呃那要当什么?
一句话在恩卉的舌尖滚啊宾的,但她硬是咬住舌头,没让那句话溜出口。
她的心里很矛盾,明明她立定志向要“追他”.但只要他稍微“逼近”安全范围内,她就会心慌意乱。
她不习惯那种惊慌失措的感觉,下意识的想要逃避,再也提不起“追他”的冲动,甚至想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她忙到没有时间谈恋爱,甚至不知道什么叫“恋爱”如今难得出现一个让她有好感的男人,她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该怎么处理心中的慌乱。
突地,一只大掌伸来,接过她手中的毛巾,温柔的拭乾她的头发,低沉醇厚的声音,隔着毛巾传入她耳里。
“恩卉。”风曜望着她,黑眸闪烁。他的额抵着她的,湿发落在她的粉颊上,有些刺刺痒痒的酥麻感。
那灼热外放的眼神,让恩卉只能愣愣地望着他,猜测着他是否又要说些惊逃诏地的话。
丙不其然,他一句话丢来,差点就吓死她。
“我、要、你。”他以霸道的口吻宣布。
恩卉的眸瞬间瞠大,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强健的臂膀突然搂紧她的腰,将她带进他热烫的胸膛。
他不会真的要
脑中的思绪还在流转间,他热烫的唇就已经熨上她的。
惊慌的情绪陡然中断,红嫩的唇瓣被男性的薄唇紧紧封缄,脑中的疑问连同她急促的喘息,全被吞人他的口中。
天啊他真的吻了她?!恩卉被吓坏了。
那个吻来得突然,来得猛烈,差点就将她的魂儿吻飞。
“你怎么可以吻我?”她捂住自己的唇,疑问的话就这么出了口。“你是老师耶!”
风曜耸了耸肩,一脸满足,神色自若的接受指责,黑眸直视着她,俊脸上找不到半点愧疚。
“我说了,我不想当你的老师,这一点,你明明就知道却还要装傻”黑眸在她通红的脸上绕了一圈,紧抿的薄唇勾起好看的弧度,软化他原有的严肃。
“够了!”恩卉脸颊发烫,连忙冲上前,用小手捣住他的嘴,就怕他说出更惊世骇俗的话来。
风曜拿开恩卉的小手,紧紧握在掌中,将额头抵在她的额际上,气息吹拂过她湿润的长发与前额,带来冷热交替的酥麻快感,令她颤抖不已。
“不喜欢我的吻吗?”他靠在她的耳边,谨慎的开口问道。”
“我”恩卉无法回答,羞得只想挖个地洞钻进去。
她努力回想刚才的情节,他吻上她时,她因为惊骇而有推阻的动作,但是那并没有维持太久的时间。
她很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因为她甚至还羞怯的伸出手臂,悄悄圈住他的颈项,生涩的回应他的吻~~天啊,她的小脸又要烧红了。
她赶忙垂下头来,红唇忍不住往上弯,一想起刚才的画面,心里是又暖又甜。
虽然他的吻来得很霸道,虽然他的行径很恶劣,但是
她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很喜欢。
不只喜欢那个吻.还喜欢在他冷酷的外表下,偶尔流露出的温柔。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已经开始习惯那双吓人的黑眸,还有那冷酷的脸色
“哈啾”恩卉不文雅的打了个喷嚏。
“糟糕,有人要感冒了。”风曜才开口,属于男人的高大体魄已经将她完全抱住,佣懒的男性嗓音里,带着少有的笑意,热烫的唇舌轻扫过她的耳际。“看样子这身湿衣服得换下来才可以。”
下一秒,他脸不红气不喘、轻而易举的将她扛起后就往浴室外头走,吓得她惊呼连连。
一句话,把恩卉满脑子的诗情画意给吓跑,他才刚抱她到沙发上,她赶忙震惊的推开他。
“不、不用了,我、我、我要先回家了,不、不用换衣服了。”恩卉感到有些意外,她只是稍微用力就挣脱了他的箝制.看来他似乎也没有想要束缚她的意思。
“瞧你,都快吓死了。”风曜轻抚着下巴,打量着她惨白的表情,似乎觉得很有趣。
“我跟你玩玩笑的。”他摇了摇头,那双黑眸仍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不是什么急色鬼,也不是什么大色狼,更没有染指小女孩的坏念头,虽然,他刚才的确忍不住,但,也仅只是那样,他不会太超过。
他喜欢她,这是浮上他心头的想法。
他想留下她,也因为如此,所以他不想吓坏她。
不讳言,他想要她。
只要是男人,都很难抵挡像她那样无辜的眼神,湿透的衣服显露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证实她已不是个小女孩。
但是,他更不想吓跑她。
“恩卉”风曜双手握住她的肩,再度低头将他的额头抵住她的额际,他真的很不喜欢她眸中的惊骇。
“我不会伤害你:永远~~永远都不会。”风曜弯着浅笑开口,语气却有着宣誓般的认真。
低沉的声音传人耳中,恩卉的心神一震,胸口浮现一股温暖。
“除非你点头,除非你开口,不然,我不会动你分毫,再一次给了她承诺,要她安心。
“风曜”恩卉的心中闪过惊讶与难以置信。各种情绪交杂,没想到他会尊重她的决定,只不过刚才那个吻,又是怎么回事?
像是能听出她心里的独白,风曜又开口了。
“不过”他的长指停在刚被他热吻过的红唇上来回轻抚,带来另一种令人酥麻的感受。
“这里并不是你的管辖范围,这里是我的。”他再次霸道的宣布,唇边有着十分笃定的笑容。
“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拒绝。”他端起她的下颚,锁住那双因为感动而迷茫的双眼。
恩卉的脸再度染上红晕,他的笑容让她觉得心虚,那像是能洞悉她内心深处的秘密,又像是猎人看着猎物的神情,知道她已经无处可逃。知道就算她说出拒绝,也是有口无心,欲拒还迎
“我真的该回家了?”恩卉挣脱他的拥抱,回头去收拾自己的东西,想要早些逃出这个让她无所适从的地方。
“我去拿个东西,你等我一下。”风曜也不再逗她,准备回房拿件薄外套让她保暖,这一身湿漉漉的出门,不感冒才怪。
只是.恩卉逃得飞快,他前脚才刚踩进卧室,她就火速逃出他家大门。
“这丫头!”风曜手里才拿到外套,耳边就传来关门声,紧抿的红唇,再度勾起了笑意。
看样子,刚才的吻真的吓到她了,竟然让她夹着尾巴.像火烧屁股似地夺门而出。
他拿手里里的衣服,想着她曲线毕露的模样
不行,她不能让她穿着那身湿衣服回家,想到捷运里的男人会色眯眯的直盯着那嫩豆腐瞧,他就满心不悦。
他拿起钥匙,加快脚步,试图拦下急奔而出的恩卉。
动作间,他的嘴角带着一抹满足的微笑,那笑容久久不散,挂在他的唇角,也爬上了他的眉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