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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女人一向敏锐的杨岳雄立马嗅出,在这群女人的身体内,某些东西正在发生变化,那正是女人思春的前兆。杨岳雄不满地噘噘嘴,这个男人又来了,只要有他的出现,杨岳雄身边的女人立马会丢掉自己,连摔钱都唤不回来。这是个连钱票都比不过的可恶男人,杨岳雄在心里再次画个圈诅咒他。
这个被大伙唤作公子的男人淡淡微笑,表示接受了众女子的问候,接着他开口道:“我听说球队来了新成员,过来看看。”队里每次新增了队员,他都会亲自过来问候的,众女子丝毫不觉讶异。
倒是傅文升自己心里有鬼,对这个男子的到来充满了猜疑:他干嘛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等我的婉月晕倒才来?他该不会是看上我的婉月了?这里有这么个美男子婉月竟不跟自己说明,难道婉月她**婉月是**为了这个目的才来的?傅文升越想越愤怒,越想越可怕,他真恨不得马上抱着婉月飞出这像坟场的鞠场,但怕婉月再甩自己一耳光,只得作罢。
那男子丝毫不管傅文升气得铁青的脸,眼里完全无视傅文升的存在,走过来,拿着婉月的手,柔声说到:“辛苦了!”
果真是不同于傅文升等一干凡夫俗子,他的声音蕴藏无限魔力,明明都是从人的嘴巴里蹦出的字,偏偏他比别人说得好听。有这样的生花秒男来如此亲切地慰问球员,也难怪这些个猛女要前赴后继,视死如归了。
可婉月到底是中原女子,虽说在向晚楼看惯男女拉手的事,可眼下有傅文升在场,她心里怪别扭,慌忙把自己的手从那男子手里抽出。这怕是第一次有人主动挣脱自己的手了,男子微微一笑,对婉月说:“我叫兰秋生。喜欢蹴鞠。欢迎你加入我们的球队。”
婉月轻轻鞠躬,表示回礼。而傅文升见婉月对这男子的非礼行为无动于衷,想起刚刚自己那莫名其妙的耳光,他彻底抓狂,捏住婉月的手不禁使上了全力,婉月疼得快要死掉。
男子并不在婉月处多停留,又走到杨月华处,同样握住杨月华的手亲切地慰藉。杨月华自是知道这男子的来头,非常配合地等他完成一系列既定的慰问程序。
等到慰问完婉月和杨月华,男子才走到队长身边,问:“怀柔,怎么回事?”
原来这个猛女叫怀柔?傅文升在心里笑掉了大牙,他可从未当她是女儿,看她那发达的四肢,傅文升一千个认定她相当对不起怀柔这名字。她比初缘可恶!
所以不等“怀柔”开口,傅文升抢先说到:“她欺负婉月。”
男子笑笑,像自言自语,说:“她叫婉月?人如其名,真美!”
说得婉月脸红心跳滴!傅文升眼看告状不成还泄漏了这么重要的天机,他在心里扇自己两耳光,死死地捂住嘴巴,不跟他讲话!
叫怀柔的队长说“禀公子,没什么事情。只是我自己不小心被疯狗咬了一口,我会马上恢复训练。”
被骂的傅文升和杨岳雄同时心里飞起了乌鸦,同时也被队长的识时务触动:蹴鞠的女人,就是不一样!
被唤作公子的男子开怀地大笑一声,说:“是我考虑不周,让危险动物进了鞠场,以后就由我亲自督场怎么样?力争下次比赛一定要胜利。”
男子说完那一票跟从就围过来,围住傅文升跟杨岳雄。主人都这么酷,当下手的也就差不到哪里了,只见一圈高大威猛的男子紧紧围住傅杨二人,那犀利的眼神简直要人命,好冷!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杨岳雄一个后退,快速闪人。傅文升估量了一下力量,凭自己混江湖的那点四脚猫的功夫,怕是打不过这些人的,搞得不好又会惹婉月生气,这样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无论如何,现在先闪了吧,回去再慢慢想办法。傅文升一个纵越,翻身飞出了人圈,临走时还不忘拽走初缘。这个惹祸精,看她那盯住那男人的眼神,直勾勾像要勾出人家的魂,口水流得半尺长都不知道,要是留下她才真的是麻烦大了。
回到住处,傅文升、初缘和杨岳雄聚集在房间里,商量着有什么法子能救出婉月和杨月华,她们已经走火入魔。在救出二人的这个问题上,三人意见倒是出奇一致,也难得这样的三个人可以走到一处好商好量。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得一个诸葛亮,他们三人嘛,虽说当不到诸葛亮,当个关公还是可以的:有无限勇气可供使用!
但是,不幸的是,经过一天一夜的激烈讨论,这个关公组合只得出一个办法:等!等到她们的比赛结束了,拖也给拖回去!
所以,大伙可以尽管想象,在等待的日子里,我们可怜的傅文升是何等煎熬。暂且忽略婉月是否在受灾受难,光是那个叫什么兰秋生的男人就够让傅文升吃不好睡不着了。因为杨岳雄已经用他那对女人的直觉预测过,婉月怕是要栽在那个兰秋生手里,因为至今为止,还没有女人能抵抗得了兰秋生的魔力。遇到兰秋生这样的对手,杨岳雄也只得叹口气,认输喽,输给兰秋生,倒也不是多么丢脸的事。不过他挺担心她那可爱的小妹妹,这次是真的为她担心了。
话说这兰秋生是何等人?乃是齐云社的头头,自己不会踢蹴鞠,但管理别人蹴鞠倒有一把手,尤其是管理女人。杨岳雄一时大意,忘记那黑衣队是兰秋生的球队之一,竟然让妹妹和自己爱慕的女子去了那龙潭虎穴。这下说什么都晚了。
好在只是十天而已,虽然难熬,倒也终有过去的一天。这不嘛,十天结束了。
这天的蒲类海镇又热闹沸腾了。齐云社黑队再次对抗启悟社红队。究竟隐忍十天的齐云社黑队能否一洗前耻战胜启悟社红队?毫无疑问,这里必将有一场生死决斗,精彩对决,究竟谁胜谁负?我们拭目以待。
比赛当日,天高气爽,万里无云,是个比赛的好日子。蒲类海镇的人们热血沸腾。
傅文升看着鞠场上身着统一黑色镶边的束身便衣,将盛装打扮的婉月与之进行比较。果然还是从前的婉月要妩媚得多,但现在的婉月,好像也很诱人哪:那纤细的身板少了些许弱不经风,变得干练利索,那白嫩的肌肤虽说也变黑了,但更结实健康了。综合起来,傅文升的小妻子还是那么可爱!傅文升在心里喜不自胜,竟一时忘记了自己有多讨厌蹴鞠,跟着初缘等人一起为婉月呐喊助威。
比赛开始,只见婉月将球用力抛出,那个叫怀柔的队长纵身一跃,接过球,用力一踢,球转个弯,飞过风流眼,队长本人打着转缓缓下落。这么干脆就进一个球,不愧是齐云社,漂亮!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另一边的红队,眼睁睁看着对手进一球,愤愤地骂道,在队长的指挥下,开始罗列队形,抛球,传球,射门,进了!人群再次欢呼。黑队毫不放松,立马紧追其上,只见球在球员的脚上快速传来传去,不停变换各种姿态。而婉月和杨月华,因着练过舞的缘故,传起球来格外优美华丽,引得人群阵阵掌声,其受追捧程度,不亚于把球射进风流眼。眼看人群渐渐都转为为齐云社欢呼鼓劲,那边的启悟社队员开始变得慌乱,连队形都几乎忘了。
比赛紧张进行,人们都忘记了时间,只知一个劲欢呼一个劲鼓掌。傅文升等人也忘记了最初来看球赛的初衷了,完全彻底融入观众中去,足可见蹴鞠的魅力之大。
到离比赛结束的最后时刻,启悟社以7比8的比分暂时落后,为了追回败局,启悟社召集队员开了个紧急议会,商定好谋略后开始奋起反击。最后时刻,眼看启悟社的球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直冲风流眼而来,齐云社的队员们都傻了眼,要是这球进了,那么两支球队就打成平手了,齐云社这十天的魔鬼训练也就白费了。当然当然的,在最后关头,总有英雄会出来救场的,那就是我们天赋异秉的傅文升的小妻子了。只见婉月和杨月华相视一望,彼此心领神会,将腰间的锦带及时解开,用力抛出去,锦带被悬挂在球架上的木梁上,婉月和杨月华抓住锦带,用舞中之王的白鹤飞天动作,将自己送上风流眼,现在她们二人也就在风流眼的当口了,借着锦带的力量,婉月硬生生将对方飞过洞眼来的球给踢了回去,与此同时,杨月华趁机将手中的另一颗球踢过对方去。这一系列动作太快,人群都来不及反应,等到回过神来,立刻想起排山倒海的掌声。
这可苦了判官,你说这球要怎么判?黑队同时进两球,但其中一球明明是对方踢过来的球,这球要判给谁?这可是史无前例的两边球,难煞判官也!可是无论怎么判,黑队已经赢了确实无可争议的事实,最后,判官以7比10的比分判黑队赢,红队第一次败得如此凄惨,个个球员都懊恼至极,眼看黑队的球员欢呼雀跃。
看台上的傅文升一干人等更是兴奋得不得了,连连击掌庆贺。不过,当傅文升看到那个叫兰秋生的男人笑嘻嘻地靠近他的婉月,将嘴巴贴近婉月的耳朵,不知道在说些什么。这把傅文升给气得,几乎要晕过去了。刚才的兴奋劲顿时转化为成倍的愤怒:这个男人一直陪着婉月练球,谁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些什么?说不定**说不定**傅文升越想越可怕,越想越恨,愤怒占据头脑,让他失去了理智,他一个翻身,飞进鞠场,定在婉月旁边,满眼怒火地盯住兰秋生,好像要用他那犀利无比的眼睛杀死他,惹得婉月心里满是愧疚。
婉月对兰秋生微微施礼,说声抱歉就拖着傅文升去了角落。这下子傅文升才稍稍恢复些理智,他怒不可遏地指责婉月道“你是不是已经喜欢上他了?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家伙?”
婉月被傅文升孩子气的愤怒逗乐了,但她对傅文升如此说兰秋生感到很生气,所以婉月故意板着脸说“什么呀?你不要以你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话为讲完,傅文升就嚷嚷开了“我是小人?他是君子?在你心里我就只是这样的一个人?这十天你们到底做了什么,他对你做了什么?快说——”
婉月被傅文升晃得生疼,根本就说不出话来,同时也被傅文升的无理取闹彻底激怒了,发誓不开口讲一个字。
而初缘和杨岳雄没有傅文升那般身手,只得乖乖从大门小跑进来。初缘看到傅文升欺负婉月,极快速跑来,用超强的爆发力量打掉傅文升的手,鼓足了眼珠子瞪着傅文升。而杨月华和杨岳雄看情形不妙也赶了过来。
杨月华大概明白了七八分事情的原委,自己乖乖地承认道“我们晚上就会回来,再也不来踢球了。”
杨岳雄代傅文升问了“为什么是晚上?”
“因为兰公子会为大家举办一个庆功宴,我和婉月是必须要参加的。”
傅文升问“你也要去吗,婉月?”
婉月故意无视傅文升的忧伤,挣脱开双手,径直走向了兰秋生,留下再也无力愤怒只剩下无限悲哀的傅文升。傅文升不解为何他委婉可爱的小妻子会突然迷上蹴鞠,会对他这般冷漠残忍,他的心痛成一片,他快不能呼吸了,他失去了思考的力气,失去了开口的勇气,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哭起来。
初缘看看走远的婉月看看傅文升,忠心耿耿的她最终追婉月去了。
杨月华见傅文升这样伤心,也觉得对不起他,心里责怪其自己来,要是当初没有央求婉月来踢蹴鞠就好了,看这情形,傅文升和婉月,怕是会有了很深的误会吧。为了减轻心里的愧疚,杨月华安慰傅文升道:“只是一个宴会而已,我发誓一定会把婉月完好无缺地带回来。”说完她怕傅文升责怪自己,不等傅文升反应就立马闪人,奔兰秋生而去,让几乎都没开口讲话的杨岳雄相当受伤,郁闷一下拉着傅文升就走,边走边说:“请你喝花酒去。”
是夜,婉月回到下榻的客栈,不见傅文升,本来平息了的愤怒又熊熊烧起来,坐在房间里等着傅文升给自己一个说法。而左等又等,总不见傅文升回来,婉月的心里纠结成一片,而想到自己这十天也是让他这么等待,受尽煎熬,婉月的心里愧疚起来,愤怒顿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担心。
夜更深了,傅文升还未回来,婉月的担心成为了可怕的胡思乱想。杨月华见哥哥夜深未归,猜到可能是哥哥拐走了傅文升,愤怒之下,她拉着婉月直奔一巷院而去——本镇最红的妓院。哥哥除了去那里还能去什么地方?
找到一巷院,老鸨认出是今天的蹴鞠女英雄,倒也客气有加,得知二位是来找人,老脸立马拉长。婉月懂得行情,甩给老鸨厚厚一沓银票,这些钱足够把一巷院给包了,老鸨的脸转怒为笑,恭恭敬敬放她二位去搜人。
杨月华愤怒地一间一间把房门踢开,但见房里莫不是赤男赤女,愤怒让杨月华忘记了害羞,只是一个劲踹门。
而终于在一个门内看到那熟悉的脸庞,那赫然**的男人不就是傅文升?他搂着同样一丝不挂的女子,他们如此缠绵,直看得婉月心都碎了。
女子见有人进来,不羞反笑,对着婉月和杨月华露出妩媚的笑。杨月华看得恶心,再无继续寻找哥哥的冲动,转念一想到婉月看到此情此景该是多么难过,心里又后悔起自己的鲁莽。但做都做了,杨月华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冲进房去,一脚踹在了傅文升身上。傅文升酒意未醒,头痛欲裂,眨眨眼继续搂着那女子睡去。
婉月早已是泪流满面,痛哭失声,一路跑着回去了客栈,此刻她的心,又岂是一个痛字了得?顾不得初缘困惑不解,惊慌失措,她哭着叫初缘收拾了行李,连夜赶回杨家院。
杨月华跟着婉月回客栈,见婉月执意回杨府,苦劝不得,又怕她和初缘二人上路不安全,左右权衡,跟着婉月走了。好好的游玩被自己的任性搞成这样,杨月华的愧疚就不消说了。
可怜的是傅文升此刻毫不知情,自己被人下了药,仍死死地睡在那女子的房内。
夜里虫儿欢鸣蛙儿乱叫,这些个无忧无愁的小东西哪能明白人世险恶与纷扰?哪管你伤心欲绝肝肠寸断,它仍旧是最欢快的生灵。有时想来,其实人倒不如虫豸鸟兽活得容易吧。人有七情六欲,悲欢离合,而虫豸鸟兽,只有欢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