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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有件事我需要你的帮忙。”
换完了干爽的衣物,裴以璐想起一件重要的事。
靳曜挑起眉头,斜觑她一眼,不禁质疑著,自己对她是否太过纵容。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得寸进尺。”靳曜环起手臂问。
“我才不是得寸进尺,我是在为你我想好退路。”裴以璐绝不承认得寸进尺这四个字,这只是叫“软土深堀”
“我倒是想听听你的解释。”靳曜虽然特立独行,但意外的对这个小妮子,多了一丝不知名的宠溺。
“基本上,我跟你结婚的事,只是一场骗局,你要对外宣布我是你在国外认识交往的未婚妻,总觉得有些突兀。”裴以璐细细分析,她没打算一开始就被靳家两老判出局,那她就没得玩了。
靳曜微微点头,但对于“骗局”这两个字,却有些反感。
“为了增加可信度,我决定到你的公司里工作,增加两人相处的机会!”裴以璐肯定的点头。
“你决定?”靳曜的眉头挑得更高了。
按照她的说法,怎么好像是她决定了,事情就该这么走下去一样。
“对啊!”裴以璐笑得很灿烂。“我不脑瓶这个假未婚妻的头衔招摇撞骗,万一哪一天破局,我还有个谋生的能力。”
“敢情,我还得负责你事发之后的退路?”靳曜想想,虽然落了个耳根清净,暂时不用听长辈唠叨,不过这还真是吃力不讨好。
“不用啦,你只需要给我一个工作,让我表现一下,我有了在‘贵公司’工作的经验,就是最好的保证书了。”裴以璐尽量把留下来的理由冠冕堂皇化。
“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他的工作,可不是端端茶水就好了。
“网路行销公司。”裴以璐瞪了他一眼。“这个我懂,别用那种看不起人的眼神看我。”
开玩笑,她早就做好调查了,也做好万全的准备。
靳曜冷哼一声。
她懂?
是啊,网路行销公司,这几个字她懂怎么写,不过要真懂是怎么回事,他才不信。
“反正,我刚好也要到公司去,你可以一起过来,先大致看看是怎么回事,做不来,你可别想赖著我。”靳曜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他的私事,他不打算牵涉进公事。
“没问题。”裴以璐拍胸脯保证。“绝不拖拖拉拉。”
靳曜看了她一眼,没把严重的话说出口,因为他也不会让她拖拖拉拉。
***
进了公司,靳曜随便丢了一个文件夹给她,里面的资料是刚接下的新案子,案主是个儿童网路学习软体公司,正委托他们制作网页。
“这是最简单的工作,看看你看得懂吗?”靳曜没有瞧不起人的意思,不过这的确属于专业范团,她不需要在这个地方浪费时间。
裴以璐稍微看了一下,笑了笑。
“交给我!”她很有自信的挑了挑眉。“这台电脑借我。”她挑了一台面对他的电脑桌前坐了下来。
靳曜不以为意,就由著她忙起来,看她有模有样的,像是真有两把刷子一样。
已经花费太多的时间在她身上,靳曜便开始做他该做的事,只是偶尔抬起头,注意著她的情况。
由于他看不到她的电脑萤幕,只能看到她专注的表情,偶尔咬了咬唇思考,最后连笔杆都遭殃,像是正陷入苦战。
靳曜摇摇头,就不相信她还能撑多久。
只不过,她认真的表情,还真的挺吸引人的,一张小脸像是会发光,一双眼灿亮亮的
猛地惊觉自己盯她看得太久,靳曜收回视线,努力专心在他手边的工作,处理手边近百封来自客户的e-mail信件,一下子是系统问题,一下子是程式开发方向,要不然就是管理人员有相关问题要发问
问题不胜其数,他忙得没有时间喝水,但是,当他一回过神,他却发现自己又盯著那张小脸瞧着。
靳曜摇了摇头,给了自己一个理由,认为他只是很好奇,为何一个外行的小姑娘,能在电脑前装认真,装这么久的时间。
现在他相信她果然耐性惊人,也相信她曾经说过,如果她没有达到“假结婚”的目的时,她会一直缠著、一直缠著、一直缠著他了。
靳曜站起身来,慢慢移步到她的身边。
“你还没打算要放弃?”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很有耐心的人,但是跟她比起来,他认输了!
裴以璐白了他一眼,压根儿不知道放弃这两个字该怎么写。
“我都忙了一半了,还放弃什么?”裴以璐冷哼一声,再次开始快速的敲打键盘。
忙了一半?
这句话教靳曜讶异,加快脚步到了她的身后,看到萤幕上的网页时,他难得失了优雅的张开嘴。
“你真的会?”靳曜的下巴,差点就要吓掉了。
网页做得十分精致且活泼,完全适合案主贩卖儿童软体的特色,鲜艳的颜色对比,跳跃的动感画面,让人眼睛一亮。
原来,除了缠人、除了装可怜,她还有这样的长才
“我就说了我会!”裴以璐对他眨了眨眼睛。
“在哪学的?”靳曜十分好奇,如果有这号名师,他的确该聘请到公司,替员工提升工作能力才是。
“我自己学的。”裴以璐耸耸肩,一副这没什么的表情。
“自己学的?”再一次,靳曜又要吓掉下巴。
“对啊,图书馆里有很多书可以自修,我自己读、自己练习、自己出问题、自己写程式,闲著无聊的时候,帮朋友设计网页”
靳曜笑了笑。
原来,这丰富且快速的网页经验,只是她“闲著无聊”时的产物。
程式设计人员的确需要不停的进修,不停的自我练习与鞭策,才能在速度上做出比人更快的效果。
只是,这并不是太有趣的过程,除非真心喜欢这工作,像他一样,才能做出兴趣、做出成绩。
要不然,只是想糊口饭吃的人,永远都不会进步,而她的努力教他意外。
看着她的笑容,靳曜的眼底闪过一抹异彩,那是激赏。
“有这种工作能力,你很容易可以找到工作。”她实在不需要“仗著”未婚妻这头衔,害他以为她是来骗吃骗喝的。
裴以璐摇摇头。
“大家都要看经历,要不看学历,我什么都没有,通常在寄履历的第一关,就被刷掉了”供需不平均,多得是要找工作的人,大家只能凭看得到的履历做筛选,而她每次总是很不幸的被筛掉了。
靳曜点点头,认同她的说法。
他的确相信。
或许半个小时前,他的确以貌取人,但现在他已经对她完全改观。
“别只顾著点头,你要相信我,我只是没有发挥的机会而已,请不请我?”终于,裴以璐再也按捺不住,软嫩的小手环住他的手臂,抱得紧紧的。
靳曜徐缓的挑眉,盯著她握住他的小手,不但没有甩开,还诡异的喜欢上她攀著他的感觉。
“好,我请。”靳曜简单的回答。
就公事来说,她写程式网页的速度,虽然比他还来得慢些,但在几个聘请的职员里,已经是出乎意料之外的惊人。
“要付薪水喔。”裴以璐没忘记这个重点事项。“不能仗著我是‘未婚妻’,就要我做牛做马喔!”
靳曜哈哈笑了两声,被她说的话给逗笑了。
不知道是谁“仗著”未婚妻的头衔,大摇大摆的走进他的公司要工作,现在倒好,反过来指控他了。
不过,他不打算跟她计较,她是他的“未婚妻”嘛
“该给的我会给。”靳曜对于人才从不小气,是员工都冀望有的好老板,该给的薪水福利一样不缺。
“耶!成交、成交,真是太好了!”裴以璐很满意的点点头,欣喜于他的孺子可教也。
“是,成交了。”深黝的黑眸,在她兴高彩烈的小脸上绕了几圈,话尾却落了一句令人匪夷所思的话,笑得放肆而温柔。
“你现在,是我的了。”
裴以璐愉快的表情僵了僵,偷瞄了他一眼。
他是不是漏讲了几个字啊?
她是他的员工没错啦,不过她是他的?
怎么这句话,听起来这么暧昧呢
算了算了,眼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好好庆功,她的第二步成功了!
她离“靳家”越来越近了。
等我,等著我
我一定要将靳家,闹得天翻地覆不可!
***
回到承租的小屋里,裴以璐打开了屋里所有的电灯,试图温暖她冰冷的心房。
屋里一片寂寥,没有重病的母亲,只有她一个人独享寂寞。
想到她今天,终于成功与靳家人牵上关系,她的唇边涌起欣慰的笑容,也想到该向母亲报告一下今天的状况。
她慢步移动著,在母亲的灵位前,点了香,口中念念有辞。
“妈,我今天成功的在靳曜的身边谋得工作了,纵使还没见到靳家两老,也还没查到您儿子的下落,但是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一定能达成您的愿望,让您的儿子回来祭拜您,让您安心于九泉之下,请您保祐以璐”
持续在母亲牌位前跪了一会儿,裴以璐才起身,将香插上,到厨房里,简单地帮自己做了碗海鲜面。
长期自食其力的她,煮食的手艺不差,却仍是引不起自己的胃口。
她知道,那叫良心谴责。
一直以来,她处心积虑的想接近靳家,却总是失败,直到传来靳家的长子学成归国的消息,才让她天外飞来一笔的想着,或许可以藉由靳曜,让她重回靳家。
是的“重回”
想到这段过去,香喷喷的海鲜面顿时食之无味,裴以璐放下筷子,支著头,叹了一口气。
她一直侍母至孝,纵使家境不佳、父亲早逝,她仍是尽力完成母亲的希望。
也不能说母亲对她不好,但她总觉得,当母亲在看着她的时候,像是透过她的一双眼,在想念著什么。
长久以来的疑问,在母亲临终前,终于得到解答。
她,不是母亲的亲生子。
当年,母亲被父亲抛下,独自一人在医院生下儿子,经济却困窘的连医葯费都交不出来,后来辗转由医生告知,有个妇人愿意帮她负担费用,并给予她大笔的金钱维生,条件是用妇人的女儿换下她的儿子。
当时已经走投无路的母亲,在两难之下也只好同意妇人的提议,让自己的户口名簿里,落下的是裴以璐这个长女的名字。
然后,一转眼就是二十几年。
随著经济的好转,母亲自责曾经抛弃亲生儿子,身体因此快速虚弱老化,她心心念念想再见儿子一面,透过许多管道才知道当初收养儿子的,是现今的财富钜豪靳家,这教她陷入两难。
明知靳家可以提供儿子的照顾远甚于她,这让她更开不了口要求儿子回来。
于是她将所有秘密压在心底,直到弥留之际,才被裴以璐问出了缘由。
知道这项消息,裴以璐的心情谈不上晴天霹雳,得知自己原是首富之女,她没半点喜悦,却涌起一股愤怒。
她被亲生母亲换掉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她被踢出靳家的门,让她的姓氏登录的是“裴”而不是“靳”
在处理完裴母的后事,她的心情慢慢沉淀下来,但是愤怒却不停地在心底騒动著,呐喊著要一个公平,要一个说法,甚至是要一个公道。
就因为她生为女儿身,就活该被亲生母亲抛弃吗?
不!她不能接受这个说法。
于是,她开始想尽办法要接近靳家人,却总是不得其门而入,直到靳曜回国。
以年纪算来,他应该算是她的哥哥
扮哥,这个好陌生的称谓。
想起了靳曜,裴以璐淡淡的露出笑容,觉得她的“哥哥”真是个好人,也有双好看的眼睛、挺直的鼻,率性的头发,黝黑精壮的身材
呃?!
裴以璐心里打了个颤。
她好像不该对自己的“哥哥”露出那种近似乎花痴般的表情,不过她告诉自己,那只是崇拜。
崇拜哥哥,似乎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只是,她的“好哥哥”并不能弭平她对亲生母亲的愤怒。
她决定要利用靳曜,与他培养良好的关系,才能正大光明进入靳家,指著亲生母亲的鼻子问为什么要把她丢下?!
她一心只想着要进入靳家,一心只想着利用靳曜带著她入靳家,一心只想着要把靳家闹个天翻地覆。
她却忘了,一旦她真的成功的利用了靳曜,用未婚妻的名字进入靳家,一旦靳家真的天翻地覆,她势必会伤害的人,不只是亲生母亲,还有她的“好哥哥”
***
两人正式开启“合作”关系。
“喂,大家都在猜,我跟你是什么关系。”裴以璐一边设计网页,一边扬起螓首,对著靳曜说了声。
“喂什么,我叫靳曜。”靳曜白了她一眼。“你要是不想连名带姓的叫,也可以叫我‘应有的称谓’。”
“什么是应有的称谓?”裴以璐挑起眉。
“你不会八股的要我叫你总经理吧?”虽然她的确应该这么叫。
“拜托,你不是自己说要嫁给我的吗?”靳曜忍不住提醒她,这样她总知道该怎么叫他了吧?
“啊?!”裴以璐怔了怔。
他的意思,是告诉她,她应该要叫他“老公”吗?
不过这、这、这不是摆明了乱伦?
明知道他是哥哥,这声“老公”她实在叫不出口。
“那我还是叫你总经理。”裴以璐偏头想了一下,终于下了决定。
“你还是直接叫我的名字好了。”总觉得总经理这三个字,将他们两的距离拉得太远。
裴以璐笑笑地点头,又回神到萤幕上,劈哩啪啦的火速打著程式。
她很想专注,很想认真工作,只是她的眼角不停的注意到,靳曜偶尔的扭动脖子,要不就压压太阳穴,一脸很不舒服的模样。
“你怎么了?”终于,裴以璐还是开了口,放下手里的工作,来到他的身边。
“喔,没事,只是头有点痛。”昨晚赶程式赶到三点多,大概是睡眠不足。
看着他拧起的浓眉,裴以璐的眉也舒展不开。
“我帮你按摩一下,我有学过穴道指压。”裴以璐毛遂自荐,看不惯他没什么元气的模样。
靳曜斜觑了她一眼,才要开口就被她打断。
“别又是一副瞧不起人的表情,别忘了,你前几天也以为我不会写网页。”
“好吧。”靳曜轻叹了一口气,反正他现在真的很不舒服,干脆死马当活马医吧!
裴以璐站在他的身后,举起双手,轻柔地在他头顶上方的百会穴,缓慢施压,轻柔而持续的将力道由头颅传到下颚。
靳曜忍不住满足的叹息了声,没想到这丫头还真有两下子。
几分钟后,裴以璐又将纤指下移,停在他两鬓处的太阳穴,以顺时钟划圆的方式,再次轻柔施加力道。
“按这里可以解除眼部疲劳酸涩,你满眼黑眼圈,一定是昨天又加班熬夜了,对吧?”裴以璐偏头问著他。
靳曜笑了笑,加班熬夜对他来说很正常,只因知道他必须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能得到更香甜的果实。
从他的表情里,裴以璐读出他未说出口的话。
既然工作狂的本性改不了,那她得教教他如何照顾自己才是,好歹他也是她“无缘”的兄长。
于是,裴以璐移步到他的面前,纤指按上他的双眉之间。
“这叫印堂穴,有看武侠小说的都知道,你应该也知道吧?”裴以璐轻问,纤指也开始加压力道。“按这里也可以解除眼睛疲劳。”
靳曜还是不回答,没有让她知道,他其实连看小说的时间都没有。
他享受的闭上了眼,她的按揉的确舒缓了他的头痛,再一次教他意外。
闭上眼,没了视觉,触觉却相对敏锐了许多,他能感觉她的小手轻软柔嫩,闻到裴以璐她身上淡淡的香气,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恬静气息。
一双小手,在他的脸上移动著,一下子按著他的太阳穴,一下子揉著他的印堂穴,接著又移到一堆他记不出来的穴名上。
柔软的触感令人放松,像阵暖暖的春风,拂过穴位时,神奇地将痛楚减轻。
他像只被驯服的野兽,在她的触摸下,舒服得几乎要叹息。
只是,他仍不免惊讶于她的温柔,同时也惊讶于她的大胆。
说了要嫁的人,是她。
主动靠上来的人,也是她。
以往,类似这样主动送上门来的女人不是没有,但她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让他没有反感的女孩。
不可讳言的,这个小女人的确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她明显地与其他人都不同,有种说不出的神秘。
她一双眼清清亮亮,没有散发那些存心的魅惑,不像是对他有所图,但是她的眼神里,却也有种他读不懂的意图,这教他好奇著她的来意。
说实话他并不傻,他知道那个什么母亲期望的理由,牵强的让他无法置信,但是他并不想揭发她,他只是想弄清楚,她究竟想要些什么。
“怎么了?不舒服吗?”裴以璐发现了他的盯视,停下手边的动作。
“没有,继续。”靳曜想也不想的又闭上眼,享受著柔嫩的小手在身上滑过的感觉。
“喔。”裴以璐轻应,接续著刚才的动作,努力让她的表情自然。“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回去见你的父母?”
靳曜微怔,闭上的黑眸又睁开。
“你不急著带我回去见你母亲,安安她的心,反倒是急著见我的父母亲?”靳曜问道,逼近了她精致的小脸。
裴以璐先深呼吸几次,努力镇定心绪,才有能力回答他。
“我只是担心你父母这边不好交代。”裴以璐垂下眼,没有看他。
她在心里责骂著自己过于心急,她头垂得更低,正思索著该如何圆谎才好时,一只大掌握住她的下颚,教她被迫的迎上一双锐利的双眸。
他的体温从两人接触的那一点,直沁进她肌肤里,意外的又逼红她一身。
纵然满心慌乱,但裴以璐却没有回避闪躲,视线与他交缠,她喜欢他黑眸里的深邃,像是要教人跌了进去。
“你有事瞒我。”靳曜缓慢靠近,男性的呼吸逐步逼近,吹拂在她的肌肤上。
“啊?”裴以璐一惊,摇了摇头,不安与忐忑让她脸颊泛红、全身发烫,还外加手足无措。
他的一句话,教她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我、我瞒你什么?”裴以璐不安地回问,她是哪里露了馅?
她不打自招的慌乱表情,更加印证了靳曜的猜测,他挑起浓眉,望着她半晌,思索著该如何处置她。
接著,他握住她柔嫩的小手,从他的脸上移到他的唇边,缓缓摩挲著,像头狂猛的野兽,正在熟悉猎物的气息,思考著该从大腿开始吃,还是直接从脖子咬断。
“你的确瞒了我什么。”这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靳曜紧盯著她的小脸,薄唇上仍勾著浅笑。
裴以璐的脑袋里像是炸开一朵烟花,砰砰乱响,呼吸一窒,险些喘不过气来。
他的唇很烫,让她心中一阵酥麻,麻烫得让裴以璐想解释什么,脑袋里却糊成一片。
“我、我”她支吾著,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现在想怎么样?
踢她出门?对她严刑逼供?还是想一口吞了她?
不晓得为什么,只要他一碰到她,她的心跳就乱得不像样,甚至忘了该怎么呼吸。
那应该只是因为她慌乱于诡计的有可能被拆穿,应该只是这样吧?
那双慌张的晶亮眸子左看看、右看看,就是不敢看他,故意回避他的视线。
“不过,没关系。”靳曜徐缓地说道,火炬般的黑眸滑过她精致的五官,替她留了一条退路。
没、没关系?
这句话,让裴以璐又燃起了一点儿希望,让她下意识的拍了拍胸口,顺顺差点岔掉的气儿。
裴以璐深吸一口气,望进那一双若有所思的黑眸里,等著他继续说下去。
“我给你机会,也给我自己一个挑战,弄清楚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葯。”低沉的声音响起,靳曜的嗓音让她想起夏夜里的凉风。
他的话,令她意外得忘了继续装傻,直接跳上去,含上姜太公悬在河面上的钓勾,被他钓了个正著。
“你、你不怕?”裴以璐被他看得有些尴尬。
靳曜浓眉挑得更高,俊脸上浮现一丝自嘲的笑意。
“如果栽在你的手上,我也认了。”像她这么一个傻姑娘,能想出什么设计人的好诡计?!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可以继续留下?”裴以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
“当然。”靳曜回答得斩钉截铁。
“啊你真好!”裴以璐高兴的再一次抱住他的脖子,发出一声欢呼。又叫又跳。
她抱著靳曜强壮的颈子,像只啄木鸟似地猛亲他的面颊,送上好几个香吻,尽情表达心中的兴奋。
靳曜真是个好人,真是个超级大好人,她爱死这个哥哥了!
继海边的亲密接触之后,软玉馨香再度扑个满怀,教靳曜又勾起了唇,笑意跃上眼。
这个丫头到底是真的把他当成了柳下惠?
还是天真的想把两人的婚约弄假成真呢?
无论答案是什么,他都很有兴趣陪著她继续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