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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门进办公室时想着,罗秘书的桌面变得更简洁了。
一阵芬芳直冲鼻间,原来窗台上的风信子开花了,是怒放的蓝色。
蓝色风信子代表忧郁深沉的爱。他曾收到过这个花语,工整地写在纸上,压在他的窗台。
那是他曾经的过去。
“罗秘书知道这个花语吗?”他心想,走到窗边望着那丛蓝色忧郁的花朵,“她不知道,所以并没有选择颜色。”这个颜色不适合她对他的心境。
他有些忍不住想问,又折返回去打开了门,却见她正将一个小本子交给王书瑶。本子的蓝色牛皮纸封面有些眼熟。
“罗秘书,我的咖啡呢?”
他突然出声把罗深惊吓了一下,忙说了声“我马上去泡”便去了茶水间。
莫司晨走到王书瑶位子前敲了敲她的屏风,把王书瑶吓得跳了起来。
“总……总经理……”刚刚她正在翻看罗秘书交给她的本子,正看到总经理最喜欢吃的,后面是什么还没看清楚,他就来了。
莫司晨手一伸拿走了那个小记录本,“借我看看。”
他把本子拿走了!
王书瑶简直惊慌失措,跑进茶水间,“罗秘书,总经理把那个记事本拿走了,怎么办……”
罗深正在搅咖啡的手顿了顿,看了助理一眼,“你没收好吗?”
王书瑶点头:“嗯,我正翻开要看,才看了几行字……”
“没事,我想办法再要回来。”罗深安慰着,暗暗叹气,王助理还是不够成熟,遇到这么一点小事就这样慌乱。
其实她不知道的是,王黄林三位助理一直将莫司晨奉为偶像和男神,虽然在他手下也有几年时间了,但他一直不是具有亲和力的上司,助理们对他一直是又爱又怕,哪里如她这样与他早就肌肤相亲爱如一体。
端着咖啡给他时,她没有发现那个本子,他也若无其事的样子。
“总经理,那个记事本呢?”她只好直指目标地问,“我还要用的。”
他却端过咖啡轻缀,“什么本子?怎么问我要?”
罗深窒了一窒,他居然不想还回来。
“罗秘书喜欢蓝色?”他目光向窗台瞟了一眼,“你知道它的花语吗?”
他居然还记得花语,罗深眸中闪过一抹异采,“买的时候并不知道是蓝色的。”
她果然不知道,只是随意挑选。莫司晨心头淡淡失落。
“我出去工作了,”她说,“总经理想起来记事本在哪里的话,就还给我好吗?”
他不置可否也不答话,就似未听见一般。
待罗深离开,他才从抽屉里取出记事本来翻开。
【莫司晨的秘书守则】
看到这几个字,他突然笑了,想起他给她的“秘书守则第一条”,他翻开一页,果然记录在案。
【第一条:提醒上司吃饭。】
黑色字迹多么质朴,又多么灵秀,他笑意加深,继续将本子往后翻去。
【喜欢的食物:蟹,虾,牛肉】
【喜欢的颜色:蓝】
【喜欢的水果:桃。可惜时令太短】
【过敏的食物:奇异果】
她怎么会知道这个?这是他极少有人知道的秘密,除了他的家人,连叶佳眉都不知晓。
【他喜欢的花:风信子】
后面还写着风信子的养护方法,详细而复杂,也极尽耐心。
【身体情况:胃病。注意饮食养护。】
后面记录了好几页都是胃病的饮食禁忌事项,胃病的食疗食谱。
他突然合上记事本。
那一行行的黑色字迹,每一个字都与他有关,就似一颗颗跳跃的心诉说着欲隐还现的某种情愫。
若说她对他无情,为什么要记录下这些细腻得让人误会的句子?
明明记录着每一个字都与他有关的句子,为什么一直推拒他?他向她并非是晦涩的暗示,他相信她不会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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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封闭式的将自己隔离在公司其他同事的视线之外,罗深反而有了更可以专心致志的空间,现在她又做完了一个项目,将文档存盘,用办公系统发给莫司晨。
有了短暂的空闲,她又想起那个记事本来,想到里面记录的内容时她有些不安。他一定是想看所以才藏起来的吧,希望他忙得没有时间去看,希望他很快忘记那个记事本。
她还在苦想时,总经理室的门突然开了,莫司晨出去时向她说:“方助理约我见面。不回来了。”
方助理,方凌生!
除了谈春溪度假村,他们还有别的话题吗?
但这些都不是她该操心的内容,她极快地抛开,又翻开另一个项目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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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司晨不知道方凌生的约见竟是与罗深相关,看到这位市政官员一副十分苦恼的模样,他也觉得颇为恼火。
“方助理真是个奇怪的人,为什么会一直干涉我和罗秘书之间的事?”莫司晨拒绝了对方约的晚餐,只接受了一杯茶。
方凌生握着茶杯,望着对面十分强势的青年,说道:“罗深是我关心的晚辈,我当然不希望她错过真爱情,但更不希望她在爱情里受伤,就象我……总之,我希望她这一生不要有太多波折。”
莫司晨沉吟着,思索着对方的话,关爱的晚辈?难道不是想与罗深发展成别的关系?说到罗深的一生又是何其草率?
“莫总对我有着与别人相同的误会,认为我对她别有企图吗?”方凌生语音沉重,“我告诉你一件事,希望你可以保密,向她也不要说。”
莫司晨皱眉,“我并不想探听方助理的秘密。”
方凌生无奈地笑了笑,“因为她长得……太象我的一位故人,看到她,我就会想起那个人……”
莫司晨颇有些兴致,微眯着眼睛,想了几秒才说:“她象谁?”
“莫总只要善待于她,我就很感激了。”方凌生当然不能说出罗深象谁,唯有再次拜托道:“她现在在你的手下做事,听说最近也发生了一些事连累了你,如果可以,你能不能让她辞职?”
“这怎么可能?”莫司晨突然冷笑,“方助理所说的话司晨记住了,但罗秘书不可能辞职。就这样,我还有事要先走。”
他丢下了方凌生,他驾着车一路上都在想方凌生的奇特。
以方凌生的个性和作风不是会触犯这类错误的人,难道真的只是将罗深当作晚辈关爱吗?
虽然谣传的可信度不高,但终究他的妻子见了罗深确是事实,他的妻子为什么要见罗深?又与罗深说了什么?
这些问题令他一直郁闷不乐,进家时被爷爷叫住了问:“你这副样子很影观者的情绪。”
莫司晨知道爷爷一向不喜欢有人将工作中的情绪带进家里,忙扯出一个笑脸来,“对不起,爷爷,我只是在想事情。”
莫振南戏谑地看他几眼,突然道:“想罗秘书?”
莫司晨吃惊,“爷爷为什么这样说?罗秘书……我怎么会呢……”他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因为自己只是一头热啊。
莫振南笑了笑,拉了孙子走出庭院,“罗秘书嘛,我是很喜欢这个女孩子的。可惜啊……”
孙子不敢过多接话,关于罗秘书的话题在这个家里只有莫天爱可以口无遮拦。
恰在此时,莫天爱司的声音从空而降,“司晨,罗秘书不错啊,不过你是没福份了,你要结婚啦。”
莫司晨左右看去,发现了藏在女贞树后的小姑姑,气恼地说:“小姑姑可不可以成熟一点?你说话总是这样没头没恼的。”
只听得另一个声音说道:“小姑才没有没头没脑,是你,看不透啊。”
“二婶,你也要凑热闹!”莫司晨忍不住钻到树后,看到小姑姑与二婶正在各拿着一团毛线,他顿时哈哈笑了起来,“你们装什么,根本就不会的事!”
二婶将手上线团一丢道:“不是我,是你小姑姑要学,还买了书来看。不是网络上就有图样么,还买书来看……”
莫天爱笑嘻嘻地拿着棒针在练习开针,“司晨有一件毛衣,虽然说针法织得不怎么样,但总体款式还是不错的,这么多年也不见过时,我也想织一件。”
莫司晨一愣,想起那件被罗深嘲笑的毛衣,默默站着,瞧着小小笨拙的手法一直在试针。是不是曾经那个人也是这样一针一针地试,一针一针地练习呢?
跟过来的莫振南看到了孙子脸上表情,摇头轻咳一声,“你们年轻人真是,整天扯些无用的事,天爱,你的司法考试准备好了?就有闲空来弄这个了?”
莫天爱眼睛盯着棒针,“背得我都快疯了,爸,让我呼吸一口新鲜空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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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罗深起了个早,她昨夜还没睡着时突然有一个关于水上客房的新想法,迫不及待要到公司写下来。
她一到公司就开电脑迅速写下了新构思,洋洋洒洒几千字下来,打完时只觉眼涩手酸,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想到那瓶蓝色的风信子花。
趁着总经理还没来赶紧换好水,顺便找一找那个记事本也好。
她打开总经理室的门又转身掩上,再回身要走向窗边时,突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