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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卫乙还在努力的扑着流萤,只感觉脊椎传来一股耸然的凉意。转身一看正好对上了江子笙那一双充满怨念,阴冷的眸子。
暗卫乙尴尬的笑笑,立即放慢了手中的速度,还“不小心”打碎了装流萤的小罐子。
江子笙看他上道也不继续追究,扬起漂亮得嘴唇,继续可怜兮兮的看着任锦轩。
任锦轩一副没得商量得样子,把江子笙拉到屋中,反客为主的坐到了一把精致得檀木椅上。
“听说任承恩今天来了?”任锦轩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行云流水的动作,宛若游龙。
江子笙点点头,她猜也猜的到任锦轩一定会问这件事。
“他对你做了什么?”任锦轩俯下头,低视着江子笙,唇角微微向上挑起。
江子笙看着他认真的神色有些害怕,拉了拉衣襟,故作轻松地道:“我说了,你可以不让我吃萤火虫吗?”
她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那道自己作孽出来的油炸萤火虫。
“可以考虑。”任锦轩理了理袖袍,一副万事好商量的样子。
江子笙心中微微一喜,清了清嗓子,淡淡地道:“世子殿下,您应该问,我对他做了什么。”
“哦?说说。”任锦轩挑了挑眉,眼中露出一丝兴趣。
他今天问了暗卫此事,偏偏他们的嘴巴比大牢都要严实,任锦轩问了几遍都无果。
江子笙嘿嘿一笑,绘声绘色地说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尤其是把任承恩的表情,模仿的活灵活现。
“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本姑娘很霸气?”江子笙说罢立即像个孩子般,围着任锦轩的面前,讨赏。
“……”
任锦轩眸光逐渐变得阴冷起来,感情江子笙是一下午都在看任承恩撞树,还看的那么仔细,她到底知不知礼数,知不知道避嫌!
她哈哈知不知道她是谁的世子妃?
“怎么了?”
江子笙看到任锦轩明显不对的脸色,害怕地咽了咽口水,她好像没有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吧。
“江子笙,你很喜欢看这玩意?”
任锦轩的声音虽然平静,却无法掩藏心中的那丝怒气。
这个女人不调教还真的不行了。
“没有啊……”江子笙看着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心虚地道。
她心里其实早就乐疯了好吗,敢对一朝皇子做出这样的事情,估计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尤其对方还是任承恩那个渣渣中的战斗机。
这事若是流传出去,一定会载入史册,到时她就流芳百世了。
“哼,最好如此。”任锦轩冷哼一声,高大的身子直接凑近江子笙,毋庸置疑地道:“若被本君再发现诸类事情,绝不轻饶。”
江子笙立即点头如捣蒜,如果她下次再做这样的事情,一定会先把暗卫的嘴巴给牢牢的封住。
任锦轩看她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样子,就知道她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任锦轩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知道柔顺的发丝变成凌乱的鸟窝才肯放手。
江子笙被他摇的整个脑袋都晕晕乎乎的。
任锦轩看她这样实在娇俏可爱,心下一动,将她整个人都搂在了怀中。
江子笙其实不矮,一米六五左右,但任锦轩实在是太过高大挺拔,所以在他坚实的怀里才像是个布娃娃一般。
“子笙。”或许是暖玉在怀,任锦轩的声音变得温柔了许多。
江子笙闷在他的胸膛里,轻轻地嗯了声。
“我们的婚期在五月初五。”任锦轩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多了分宠溺。
江子笙听到他的话,身子猛地一抖,不敢置信地仰起头看着任锦轩那张清俊如仙的脸,心脏微微停滞。
五月初五,距离现在也就还有二十天了……
“还有二十天,就到我们的婚期了啊。”江子笙的声音有些感慨。
“嗯,我们的。”任锦轩已经迫不及待地在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边疆……
任承泽刚从战场上下来,迅速的洗了把脸,露出清俊儒雅的五官,他擦了好几遍手,才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封看了无数遍的信。
借着烛火的光,任承泽看着信上面娟秀的字迹,心忍不住加速了几分。
“子笙,我很快就会回来了。”
四月二十五这一天,是任承泽取下夜国大将军司马诡首级的一天。
一道明黄色的圣旨像把利剑穿透了任承恩的心脏飞向边疆,落到了任承泽的手中。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二皇子任承泽才德兼备,恪尽孝道,智勇无双,礼贤下士,朕顺应天命,故册其为皇太子,择日行册封大典,钦此。”
低沉的声音,也难掩其霸气。
广坤公公将圣旨双手奉到任承泽的手中,炙热的阳光,将他苍白的脸照的熠熠生辉。
“二殿下,不,太子殿下,接旨吧。”他微眯着眼睛,笑若春风。
任承泽目光如炬,望着那道圣旨,双手缓缓伸出,重重地叩入地上,“谢皇上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接过圣旨,望着它,久久未曾眨过一下眼睛,任承泽心如千斤般沉重,五官僵硬如石。
这个恩典是他应得的。
“太子殿下,四月三十乃册封大典,您务必尽快赶回华都。”广坤公公语重心长地看着任承泽,他这是在提醒他万事多加小心。
虽然皇帝的圣旨已下,但并没有赐宝册金印,严格算起来还是一个皇子。所以越是在这个时候就越要小心。
“多谢公公提点,有劳公公一路奔波,承泽已备下薄酒为公公接风洗尘。”任承泽说着便引着广坤公公往自己的营帐走去……
四月二十五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任承恩砸碎了明心殿所有能砸的东西,也未能发泄完自己的怒气。
“为什么,为什么我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还是册封他为太子?为什么!”任承恩仰头倒在冰凉的地板之上,双眸狰狞的如同一只凶兽,手心握着破裂的碎瓷片,即使被割的遍体鳞伤他也浑然不知……
因为手在痛,也没有他的心痛的那般剧烈。
他不甘心就这么输了,他自认不比任承泽差,难道只因为夙夜的一个谣言,父皇就对他坐主东宫如此忌讳?
他的泪水从眼角滑落,如同他的心血,一江春水向东流……
“殿下您吃点吧。”侍女站在任承恩不远之处,哆哆嗦嗦地举着菜碟,神情很是害怕。
“滚,本殿下现在还能吃的下去吗?”任承恩一把推开侍女,看着她惊恐的眼神,更是恼怒,直接抓起她的脑袋向着铜柱撞去,“你是不是也认为本殿下是不祥之物?”
侍女被撞的头破血流,咬牙低声呜咽着,原本在手上的菜碟碎了一地。
“说话啊?”任承恩说着,用力扼住侍女的脖颈,似乎要把内心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出去。
侍女本是一介女流,在任承恩的手上没过一会,整张脸变得青白相加,白眼向上翻着,四肢不停地抽搐。
此时,一道清亮的脚步声从殿外传进,一袭水蓝色的长衫,步步生莲,仪态万千地走进来。
看到满地狼藉之时,她艳丽的眉头紧紧蹙起,不满的看着任承恩。
“没出息。”
任承恩听到来人的话,蓦地抬起头,看到康灵那张美艳倾城的脸,踉跄地站起身。
他抖了抖满是污秽的衣袍,蹒跚地走到康灵面前,毫不怜香惜玉地抓过她细柔的纤腰,嘲讽地笑道:“是,我的确没出息。所以呢?”
康灵还没说话,任承恩猛地箍住她的下巴,阴森地道:“所以你很后悔当初是本殿下选了你,耽误了你跟太子的好姻缘对吗?”
他的目光如火,似要灼穿康灵的身体。
“没错,我的确很后悔。”尽管下巴被任承恩捏的生疼,康灵依旧倔强的扬起头,冷傲地看着任承恩。
任承恩看到康灵的眼神,一刹那竟出现了江子笙那张清若芙蓉的脸,心中闪过一丝怪异的感觉。
他颓然地松开康灵,嘲讽地看着康灵,声音带着些嘲讽和幸灾乐祸,“呵呵,蠢女人,你以为本殿下不选你任承泽就会选你?他心中只有江子笙一人,你这样的货色他看都不看一眼。”
被任承恩如此羞辱,康灵并没有半分恼意,十分平静地看着他。
直到任承恩将诸多难堪的污言秽语全部骂出,康灵才张开她那张如含朱丹的樱桃小嘴,“殿下说了那么多有什么用吗?你敢说你没有喜欢江子笙?你对她没感觉?虽然你跟任承泽都没有得到江子笙,可至少他得到了储君的位置,待皇上退位,这天下便是他的了。而你呢?你有什么?”
康灵的话语像刺一般,每一根都刺到他鲜血淋漓的心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