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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蛳制药方面的天赋,一向是在他们门派最为拔尖的,那药粉刚接触伤口,就见那些细碎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怎么回事!”云玦低声地问道。
四蛳知道他这是在问自己,眼神瞥了一眼七沙的方向,她正一脸冷然的向他看来。
“当我注意到的时候,她所在的石台就已经开始断裂了。”四蛳面色无异地说道。
他并不能确定,这件事是否真的是七沙干的,兽潮带的来的影响过于巨大,出现石头崩裂的现象,也并非不可能。
何况,他与七沙的关系虽说并不密切,但总归是与自己拜在同一门派,又有过出生入死经历的人。
他是决不可能,因尚未被确定的事情,就将自己的盟友给指认出。
云玦也未曾怀疑自己的手下,便也就接受了他的说法,待苏染夏神色恢复一些后,他将苏染夏一同带到龚羽的石台上,顺势照护两人。
四蛳遥遥与七沙对视一眼,他虽然也不相信此事是七沙出手,但多少还是对她带了一丝防备。
几人休息一段时间后,兽潮已经全部跑了过去,只有零散的几个残弱灵兽跟在后面,但并不妨碍他们赶路。
龚羽被云玦揭开了封住五感的穴位,继续走在前面探察路线,后半段的路里有苏染夏笛声的帮助,他们走得格外顺畅。
走了几柱香的功夫后,他们终于在漆黑一片的峡谷中,看见一丝微弱的光芒。
第二山峰绿茵的草丛冒了出来,寂静的山岭中,他们甚至能听见溪流潺潺的声音,不远处的溪流在日光下闪着波光。
新鲜的空气,不似峡谷中那么潮湿,带着被阳光烘烤后的麦香,让他们被黑暗麻痹的神经也清爽不已。
“终于从这个邪门地方出来了,一想到回去之后,我们还得从这个地方走,我就头疼。”龚羽揉着耳朵,坐在一块岩石上休息,嘴里咕噜着。
刚一逃脱牢笼,黑锤还来不及庆喜,就听见龚羽如此说着,他一拳挥在了龚羽的头上,说道:“好歹让爷高兴一会儿!”
龚羽估计平时也是被他欺负惯了,捂着头瞪了他几眼就没再说话,他虽擅长阵法,但在武力方面却不及这几个人,受了委屈也只能往下咽。
四蛳去小溪边接来水,验过毒后才分给每一个人喝,云玦望着不远处的地方,他们要找的藏宝洞穴,应该就是与河流相连的地方。
休息半刻之后,一行人拿着行李继续出发,等沿着溪流走了一会儿,他们就嗅见空气中的火药味儿。
“那些人果真就是我们前面。”龚羽动了动鼻子,接着说道:“他们应该是用火药炸开了藏宝洞穴的入口。”
苏染夏也使劲深吸一口气,果然,有一种淡淡的火药味,飘荡在空气中。
想来,他们之前所遇到的兽潮,也是因为这些炸药,而吓得东逃西窜。
“这样真冒险,他们就不怕引起塌方吗。”四蛳皱了皱眉头,似乎有些不认同,医药师通常都会使用火药,所以他很清楚火药带来的危害。
“若是因他们而引起山土松弛,就连我们进去也会有危险。”
云玦望着站在高石上,看着远处石块凌乱的地方,说道:“应当不会,能找到藏宝图,对方怎么可能会是泛泛之辈,他们应当会控制火药用量。”
龚羽一边拿着罗盘,一边在四处转动,他走的步伐十分奇怪,连在一起似乎是什么图形。
“这里的阵法已经被他们破坏掉了,直接进去不会有什么麻烦。”
被人捷足先登,虽然他们心里有些空落,但此时看来未必也不是一件好事。
藏宝洞穴中机关重重,虽然身边有研究机关的七沙,可难免还是会出现差池,造成人员丧亡。
前面有人开道,几乎为他们减少了一半的危险,他们只用提防不要被前方人发现,然后在关键时刻夺走宝物!
设想很美妙,但实施起来也不那么简单,那冗长复杂的洞穴,如同深幽的峡谷一般,稍有一些动静就被听得一清二楚。
何况,就龚羽的言行来看,他方也有一名或者不止一名的阵法师。研究阵法的人都有一个特点,便是五感非常明锐。
他们这么多的人尾随其后,不出半刻便一定会被发现。
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在尚且摸不清对方人数的情况下,云玦也很难说清,究竟是谁更胜一筹。
因藏宝洞穴中是青石板路,这样紧闭的环境中,脚步声最易察觉。每个人便在脚上缠上上毛兽皮,龚羽还拿出静声的法器来,以图暂且躲过前方阵法师的耳朵。
洞穴中的空气十分稀薄,若不是他们有着练武的功底,怕是进了这洞穴不久,便再难以抗下去。
如云玦所料的那番,通道中暗藏的机关,都被前方的人破坏殆尽。
七沙观察着那些被损坏的机关,说道:“这些破坏的痕迹干净利索,甚至有些机关还来不及发动,就被人破坏了。可见,前方的人不容小觑。”
她话音一落,众人脸上皆是凝重的样子,苏染夏心头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总觉得前方有什么东西,正在等着她。
不用防备洞穴中暗藏的暗器,几人的前行出乎意料的顺畅,但因担心怕被前方人察觉,便走一会儿歇一会儿。
这个藏宝洞穴在苏染夏看来十分普通,全然不似想象中,金碧辉煌的样子。一路走来只有残破的暗器,与一望无际的深色石壁。
苏染夏举着火把望向一旁的石壁,仔细一看才发现石壁上的奥妙,石壁上刻画着清浅的浮雕,上面刻画着一女子不同的舞姿。
巨大的浮雕延绵在所有石壁上,且每一副浮雕上的女子表情皆不同,时而欢笑时而忧愁时而嗔怒。
因那浮雕刻的实在清浅,在没有火光照耀的情况下,才让他们忽视了这么久。
云玦察觉她站在石壁前良久,就走到她的身边,轻声问道:“你在看什……”话还未有说完,他的眼睛就瞥见了石壁上的雕画,嘴里的话立即咽了下去。
苏染夏感觉身边有人,却迟迟等不到他开口,便扭过头看去,只见云玦一脸复杂的望着石壁上的刻画。
心中一动,她好奇地问道:“难道你知道这浮雕中的人吗?”
如果这藏宝洞穴真的是由开国皇帝诒帝所创,那么这布满整个石壁的女人,究竟是何人,竟然在诒帝心中占了如此之大的份量。
云玦先是恍惚地摇了摇头,待看了她一眼之后,才叹了口气说道:“这只是一个舞姬罢了。”
如果真是区区舞姬,她的雕像怎么可能,在这王朝宝穴中占据这么大的幅面。
云玦见苏染夏一脸不相信的模样,便说道:“传闻她是诒帝最深爱的女子,这个女人为他生儿育女,甚至为他死,但终究她连个才人也没捞着,她不是舞姬会是什么?”
云玦说的平平淡淡,但苏染夏却觉得他话音里,填满了苦涩。
此时其余几人也注意到石壁上的浮雕,但他们都同苏染夏一样,谁也不清楚这石壁上画得究竟是谁。
云玦只是提起靠在墙壁上的剑,不言一发地走在前面,再也没有同其他人解释什么。
苏染夏走在队伍的末端,望着云玦挺拔如松的背影。
她想不明白,方才云玦分明是以嘲讽的语气,谈论那画壁上的舞姬,可他的眼眸里却无半分讽刺的意味,满满都是无奈地悲悯。
她见过那双眼睛露出千万种神色,却惟独没有见过它悲伤的样子,那舞姬背后究竟有什么秘密,才让一向带着面具的云玦,流露出那种神情来。
舞姬的故事,云玦只同她说了表象,一定还有一些是她所不知道的!
纵然,他们将速度一拖再拖,还是撵上了前方人的尾巴。
龚羽侧着耳朵听见面前的脚步声与兵器相撞地声音,他伸出手在空中停顿,示意后面的人停下。
“他们似乎在前面遇见了困难。”龚羽听了半响,说道。
七沙面色依旧无澜,淡淡地开口:“洞穴中的机关越来厉害,这段路的机关,是被强行破坏的,看来对方那边的机关师已经有些吃力了。”
刚开始他们进入洞穴时,机关上的破坏痕迹干净利索,石壁上也并无打斗的痕迹。可就是不久前,他们在地方发现机关木偶的残骸,地上还有深浅不一的刀痕。
可见,这洞穴机关的厉害,让前面人也难以招架。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里面的机关木偶会越来越多,等他们精疲力竭的时候,就是该我们出手之时。”云玦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黑曜石般的眼眸闪过一丝精光,在昏暗的洞穴中一闪而过。
多亏了前面队伍的帮助,才让他们免去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可随着机关的难度增大,他们解决机关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这不得不让苏染夏一行人,在原地开始漫长的等候。
黑锤最是个急性子的,他往自己手上吐了几口唾沫,拿着手上百斤大锤跃跃欲试,屁股研磨在地上都快起了火。
“那群人这么慢,我看也是穷途末路了,不如我们现在就冲上去,趁他们应对机关时,杀他们个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