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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子点点头，面色未变，仿佛真的放心把自己的身体交给灵“确实，辛苦你了，这种比较辛苦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看她这么从容，灵疑惑的问道“你准备认命了？”
红叶子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来“我以为你能看出来，我是在搬救兵啊。”
灵心里升起一丝不安“你是什么意思？难道这里还有除了我和你之外的人？”
红叶子指了指她，又指了指自己，笑眯眯道“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你难道忘了吗？”
来这里做什么？
当然是来救顾思渊啊！
红叶子的笑意如花，在灵看来，偏偏是一个危险的信号。
她猛地回头，目光顿时撞进一片红云之中，艳色无边。
红叶子泥鳅一样从灵的怀里钻出来，迫不及待的朝着顾思渊跑过去，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灵的脸色顿时苍白起来，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顾思渊爱惜的摸了摸怀里红叶子的发丝，责怪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我不来你怎么出去？”红叶子连头都没抬，在他怀里依赖的蹭了蹭。
顾思渊毫不留情的戳穿她“就算是你来了，我也出不去。”
“不要这么无情啊，至少我们能死在一起啊。”红叶子撒娇道。
灵顿时回了神，发出一声冷笑“你还有一丝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出不去。”
红叶子回头挑衅道“我出不去，难道你能出去？我可不信你刚才说的都是假话，我红叶子还没有那么蠢。”
灵嘴里的话一噎，却还是继续逞强道“泽在外面，我怎么可能出不去？”
红叶子势在必得的笑道“他刚才可和我说了，他和你可不是一伙的。”
“你还是太嫩了，这么轻易的就相信了他的话。”灵冷笑一声，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泽什么时候和红叶子独处过。
红叶子握着顾思渊的手，道“他和顾思渊多年好友，我还是信他比较多一点。”
顾思渊挑挑眉，伸手捏红叶子鼻尖“我和他是多年好友，你又是从哪里得知的？”
红叶子哼了一声，想躲没躲开，吐了下舌头道“秘密。”
从泽向灵要到那枚镜子开始，她就已经明白了。
那枚镜子正好是她遇到青萝的镜子，再加上他得到了那枚镜子之后对他做的动作，红叶子猜测，泽和灵十有八九真的不是一伙的。
灵的脸色苍白，脱力一般笑了笑，满脸的媚色化作虚弱“好吧，你赢了。”
“但是，我也没有输。”她的脸上慢慢的浮现出一丝癫狂“我输了，你也没赢！既然这样，我们就同归于尽吧！从此之后，世间再也没有楚江王，我们三个人在一起，你们永远也离不开我！”
伴随着她的话，这片纯白的空间猛地摇晃起来，红叶子站立不稳，顿时扑倒在地。
顾思渊脸色沉下，海蓝的阴气涌出，试图稳固这片空间，却全都化为了徒劳。
灵同样坐在原地，放肆的大笑，在这片颤动的空间里，慢慢的朝着顾思渊爬了过去。
红叶子惊悚的看着和自己一模一样的灵慢慢的爬到了顾思渊身边，苍白的脸上挂着诡异的媚笑，伸手想去拉他的衣角，却被他躲过了。
灵埋着头，低低的笑了，笑得泪流满面。
“为什么？”
“为什么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可你却爱上了她？”
“明明我们长的一模一样，你为什么不喜欢我呢？”
……
灵一句句的问着，她心里所有的疑惑都得不到答案，她今天只想把所有的事情问个清楚。
但是她注定得不到答案了。
她抬起头，跪在顾思渊身边，抬起手仿佛在拥抱太阳，声音清脆“陛下，山中多鬼魅，不如让红叶带你出山，回到宫里如何？”
她定定的看着顾思渊，期待他和自己记忆里面一样，弯下腰，温柔的扶起她，应一句好字。
顾思渊被海蓝色的阴气环绕，努力的维持这片空间的稳定。
他垂垂眉，弯下腰，怜惜道“抱歉，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但是我喜欢的，却一直都是当初在洛阳的那个姿容绝艳，身穿黑色王袍的少女。”
那年楚江王行至洛阳，一身绣着鬼怪的黑色王袍，手执大朵的艳红牡丹，站在牡丹花丛边，望着顾思渊，露出了一个张扬却不讨人厌的笑。
他顿时被她的笑容所吸引，想要再去寻找她的身影，却再也没找到。
他那时就想，要是自己成为了一国帝王，是不是就能举国寻她，娶她为妻，从此把那个笑容留在身边。
后来他果然成为了帝王，可找到的不是楚江王，而是唐红叶。
灵的手臂慢慢的落下，眼角慢慢滑下两行泪，轻笑道“在那个时候，我就是她的替身了么？”
顾思渊点点头。
灵的脸上绽开一丝笑容，她在地上站起身，朝着红叶子走去。
红叶子刚刚因为颤动，和顾思渊分开了好几米，顾思渊看见她想走过去，下意识的想拉她，却被她甩开了袖子。
她走到红叶子身边，纤细的手指点在了红叶子眉心，弯下腰，在她耳畔低声道“你听到了么？他喜欢的也不是你。”
红叶子勾勾唇角，和她对视，质疑道“是吗？”
“他喜欢的一直都是楚江王，你是楚江王么？”灵低声笑道，仿佛揭开了什么惊天大阴谋，迫不及待的想看红叶子惊讶错愕的神情。
“楚江王就是我，我就是楚江王。”红叶子握紧拳头，冷声道。
灵微微一愣，随即欢快的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当初你还说你不是楚江王，现在就改口了么？”
红叶子目光冷凝，道“当初我是为了顾思渊留在世间，如果他喜欢的是楚江王，那我就是楚江王。”
“可是我只说了顾思渊喜欢楚江王，却没说他喜欢你啊。”她整个人都贴在红叶子身上“他爱的只有楚江王，你，我，都不过是像楚江王的相似品，你现在一直都活在自己是楚江王的假象里，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是楚江王，顾思渊还会爱你吗？”
红叶子咬了咬自己的唇，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朝着她们担忧看来的顾思渊，不确定的低下头。
顾思渊看到红叶子低下头，心中一沉，但是因为自己在稳固空间，不能移动，只能握紧了拳头，目光冷冽的看向灵。
“你看啊，他正因为我和你说了真相，在瞪我呢！”灵欢快的笑道。
红叶子呼出一口气，没有去看顾思渊，冷冷的看向灵“我们两个的事情，就不牢你费心了。”
“那真是可惜了。”灵的脸上没有一丝可惜的样子，笑道“既然你不听劝，那我就帮你一把，让你看清他的真面目怎么样？”
她的话音还没落下，整个人都化作了金色的流光，迅速的朝着红叶子的额头飞去。
红叶子大惊失色，还没等她来得及躲闪，那抹流光就已经融入了她的灵魂。
是灵的灵魂力量。
这片空间在瞬间稳定下来，顾思渊身上的阴气一收，身体一动，就飘到了红叶子身边。
他蹲下身，扶住红叶子，急切的问道“叶子，你没事吧？她和你说的你都不要相信，她……”
红叶子弯了弯唇角，把手放在他的手上，眉眼温润的抬起头看着他“我的腿麻了，你能扶我起来吗？”
顾思渊无心去想为什么红叶子是意识体却腿麻了的事情，动作温柔的把她抱在怀里，轻轻的帮她揉了起来。
这片刚刚平静下来的空间又有一些颤动，幅度细微，但是却真实的存在。
他们的面前出现了一个银色的洞口，泽的身影从里面显现出来。
“我看到灵消失了。”泽看着面前相拥的二人，温柔的摸了摸掌中的镜子。
“虽然可能有点多余，但是我还是来接你们了。”他温润一笑，朝着他们伸出手。
红叶子抬头看着他，点点头，低声对顾思渊道“我们离开这里吧。”
顾思渊摸了摸红叶子的脸，问道“她究竟和你说什么了？你……”
为什么不看我一眼？
红叶子在他怀里站起身，对着他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摇摇头“什么也没说，你不要多想，真的。”
她越露出这副样子，顾思渊就越担心，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从这里出去，而不是和红叶子说这些。
他顿了顿，也同样站起来，点点头“好，那我们先出去吧。”
泽面色未变，站在一边，送他们出去之后，才离开这片空间。
他们才一出来，就遇到了蹲在房间里面，一见到他们从空间里出来，就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的绘。
“早啊。”少年蹲在床上，盖着薄被子，笑得毫无防备。
红叶子想也没想，直接问道“你怎么来了？”
少年轻佻的挑挑眉，笑问“这里突然爆发了这么强的灵魂力量，我又不是傻子，当然要来看一下了。”
他说着，轻身跳下床，绕着红叶子走了一圈，然后在她面前站定，嫣红的唇扬起“我要祝楚江王的灵魂重新完整啦。”
“听你的口气，好想不太喜欢我的灵魂完整一样。”红叶子仿佛在开玩笑一样，笑着问道。
少年笑问“难道这么明显？”